理智上,简灵溪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挂断电话,不能被梁安琪被迷惑。
现在的她陷入绝望,为了一线生机,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怎么能相信她狗急跳墙下的疯言疯语?
然,手指已经停留在绿色的按键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
“老爷子应该告诉你了吧?当初雷鸣和袁秀仪是相爱的,你是不是有疑惑,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从爱到不可自拔,到不顾她的死活,这其中不可能没有经历。这也是南宫萧谨一直在查,却查不到的秘密。简灵溪,我知道你想挂电话,但我保证,你现在挂了我的电话,一定会后悔的。”梁安琪恢复了冷静,自信满满。
她不该示弱的,没人会同情弱者,只会觉得她活该,咎由自取。
她手上有南宫家那么多把柄,为什么不善加利用?
别人都不在乎她,她为什么要让别人好过?
她真是太傻太傻太傻了。
轻叹一口气,简灵溪说:“梁女士,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同时我也很喜欢小蕊,如果我有办法救她,我一定不会吝啬。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告诉南宫萧谨,给他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他不肯给小蕊移植骨髓,我就把他妈妈的秘密公诸于众。”说完,没给简灵溪回话的机会,梁安琪挂了电话。
夜深人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简灵溪只觉得一阵阵惊慌。
梁安琪已
经到了疯狂的边沿,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真的握有南宫萧谨妈妈的秘密吗?
到底是什么秘密?杀伤力有多大?
可南宫萧谨已经失忆了,她该怎么跟他说?
不,不行,这件事关系到南宫家,她应该告诉老爷子。
深更半夜,窗外一片漆黑。
简灵溪被电话吵醒,又累又困却睡不着。
身为医生,她知道这种状况最消耗精神,但她没有办法,她有时也觉得自己心思太重,不利于身体健康。
这是每个人的大忌,心宽体胖是古人最好的总结。
许多时候民间谚语,不是随随便便信口开河的,是长年累月智慧的结晶。
担心南宫萧谨怕黑,半夜惊醒,简灵溪悄悄回到房间关上门。借着一丝幽光,见南宫萧谨睡得深沉,她就放心了。
沙发的角度正好让简灵溪看着南宫萧谨俊美无俦的侧颜,黑暗中简灵溪的眼睛亮如繁星,可以精准看到南宫萧谨每一次起伏的呼吸。
望着他,她心稍安,不久后蒙周公召唤,她再度坠入沉沉的梦乡。
这一觉简灵溪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觉得头顶的太阳好亮。
意识渐渐回笼,不对,太阳?
她在房间里睡觉,哪里来的太阳?
猛一下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桃花眼,里面波光潋滟倒映着一个女人的样子。
她披头散发,睡眼惺松,眼角还挂着一粒眼屎。
啊,这不是她吗?
简灵溪从未如此在意过自己的形象,
心一慌,她下意识要推开南宫萧谨,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再出来。
却不小心拍到了南宫萧谨的脸,他双眼瞪如铜铃,不可思议地怪叫:“你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简灵溪羞恼又尴尬,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惊一乍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南宫萧谨,怎么会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
情窦初开?
她对南宫萧谨?
这是念头一起,简灵溪再度呆若木鸡。
是的,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出生入死,她对南宫萧谨产生了另样的感情。
但她不敢去想,更要自己压抑。
她曾一遍遍告诉自己,在未得知南宫萧谨的全部秘密之前,她不能对他交出自己的心。
然,她忽略了一点。
感情是不由人全权操控的,如果可以收放自如,那就不是真正的爱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南宫萧谨没有生气,而是注意到了她的脸色。
伸出轻抚了下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不是太烫。喂,你干嘛不到床上去睡,要睡沙发,还冻感冒了?”
面对南宫萧谨的质问,简灵溪哑口无言,只能垂首不语。
这几个问题,哪像从一个五岁小孩子嘴里问出来的啊?
这也太早熟了吧?
“我没有感冒。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他离她这么近,她心跳好快,脸颊发烫,还是离他远一点,保命。
自古美色惑人,真
是造孽啊。
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
不行,她得哄他重新戴上面具。
“咳咳……”清了清喉咙,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严肃又认真。
她还没开口,南宫萧谨眉头深锁:“女生就是麻烦,明明感冒了还不承认,是不是怕打针?你还说自己是个医生呢。”
“我……”
“你什么你啊?你都咳嗽了。”南宫萧谨抓住了她的真凭实据,不容许她辩解。
简灵溪瞪大双眼,这小鬼头,会不会是假装失忆?
念头一起,简灵溪顺势装了下病,一手抚着额头:“你说得对,我好像真的冻感冒了,头好晕。”
“真麻烦。”南宫萧谨不耐烦呢喃了句,弯腰一把抱起简灵溪。
她惊呼一声,本能环上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狠狠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生病要乖乖上床躺着,还说自己是医生。”
他一而再再而三质疑她的身份,简灵溪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南宫萧谨一边数落着她,一边抱着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一言不发,转身出去。
简灵溪惊问:“你要去哪里?”
“给你倒杯开水。”没好气的回答,简灵溪一颗心暖到了脚。
没想到傲娇的南宫萧谨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相处的几个月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照顾他。她还没有享受过被照顾的待遇呢,现在是不是可以趁机好好体验一把?
念头只浮现一秒钟,随即她想起了正事。
她要去找老爷子,把梁安琪的事跟他说清楚,让他拿主意。
否则,等梁安琪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简灵溪不能再装病了,掀被下床,打开衣柜找了套休闲舒适又不失简约大方的裙子换上,洗了把脸,将头发扎起来。
她手刚碰到门把,南宫萧谨从外面拉开门,与她面对面:“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主屋找下爷爷,你跟我一起去吗?”这里的佣人不知都去哪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岁的记忆,虽然他的智力一点都不差。但还是注意点吧,万一呢?
“你找爷爷要干嘛?你还发烧呢。”南宫萧谨一脸严肃,不赞同她此时乱跑。
简灵溪主动抓起他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你看,我没发烧,不骗你。”
手上正常的触感,南宫萧谨眉头深锁:“怎么会这样?你刚刚明明……”
“我是医生啊,我把自己治好了。”不想解释太多,耽误时间,反正他现在只有五岁的记忆,应该不太能听出她在说谎。
哎,她也没想说谎,是他自以为是,害她这么被动。
南宫萧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吐出两个字:“骗人!”
简灵溪心虚,却硬着头皮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好了。走吧,我们去主屋。我让郭管家给你做好吃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小孩子相处过了,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们。
她只记得小孩子都喜欢
吃好吃的,她小时候可是标准的小吃货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