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下怒意,傅琴强迫自己挂上笑容。
她想演戏嘛,她就陪她一起演。
“沈兰,谢谢你。刚刚真的对不起,我这两天不知怎么了,人一直不舒服,加上脚伤,心情特别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请你原谅。”傅琴表情真诚。
拍了拍她的手,沈兰像与她是好姐妹一般:“大嫂,你别这么说。人都有身体不好,心情不佳的时候,我常年病痛,最能理解这种感觉,我不会怪你的。”
“嗯,你一直都这么善解人意。”傅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随即转向老爷子:“爸爸,对不起,我以前一直让你失望,今后不会了,我一定好好跟沈兰学,不会再让你操心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爸爸,大嫂有口无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沈兰替傅琴解围。
俩人一副好妯娌的样子,老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活了这把年纪,岂会看不出她们心里的小九九?
不过,有此事点到为止就好。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能少操一些心。
“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话,老爷子离开。
傅琴长吁一口气,推开了沈兰,生硬地说:“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帮了我一回,我欠你个人情。”
“大嫂,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呢?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大嫂,我们嫁到南宫家几十年了,没有本质的冲突,就算有些误会,也
是小事,可以解释清楚的。大嫂,你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坦白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沈兰主动释出善意。
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傅琴几乎要被她迷惑了,忘了她这么多年来是怎样用她无辜的表情陷害她的。
不对,她刚刚还陷害了她一回。
好一朵白莲花啊,才一眨眼就想迷惑她了。
定了定神,傅琴抬头挺胸,摆出大夫人优雅又尊贵的样子:“走吧,我们去看看阿萧。”
说完,她率先走在前面。
沈兰也不在意,这么多年了,傅琴一直摆出一副豪门正统千金的样子,让她难堪,她早就习惯了。
是不是出身正统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为人处事。
她就是一直端着,才会处处掣肘,惹人讨厌。
沈兰在背后,暗暗冷笑一声,跟着进去。
南宫萧谨靠在床头,一脸怨念瞪着正在给他削苹果的简灵溪。
简灵溪看似专心削苹果,实则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啊……”不小心削到了手指,她惊呼一声。
南宫萧谨立刻抓起她的手,含在嘴里。
指间传来濡湿感,简灵溪呆若木鸡,过了半晌才找自己的声音:“你干什么?”
“消毒。”南宫萧谨回答得一本正经。
简灵溪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哪里学来的不正经招数?
她才是医生,好不好?
她知道该怎么止血。
抽回自己的手指,简灵溪红着脸给他
科普了一遍:“这些都是电影里骗人的桥段,手受伤时,最好到水龙头下冲一下,将细菌冲洗掉,再贴一张创口贴就好了。如果太严重,就要及时上医院,让专人处理,以免造成二次感染。”
“哦。”南宫萧谨像好学的好学生,立刻要掀被下床。
简灵溪忙阻止他:“你又要干什么?”
“给你找创口贴。”他一脸严肃认真,简灵溪竟无言反驳。
“不用了,你现在可是‘病人’,要乖乖躺着,知道吗?”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现在的身份。
南宫萧谨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射出危险的寒光:“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简灵溪一脸无辜:“我哪有?”
“真的没有?”俊脸一寸寸靠近,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属于男人的灼热呼吸吹吐在自己脸上,简灵溪一颗心又狂跳了起来:“你……你……”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简灵溪长吁一口气,立刻去开门:“大夫人……”话一出口,意识会被傅琴抓把柄忙改口:“大伯母,三婶婶,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阿萧被蛇咬了,我们都很担心。”沈兰上前几步,握着简灵溪的手,刚好捏到她的伤口,简灵溪轻呼出声。
沈兰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刚刚削苹果不小心划了一下。”简灵溪如实相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包扎一下吧。”沈兰心疼地叮嘱。
感觉到傅琴有点被冷落
的怒气,简灵溪忙说:“二位,里面请。”
傅琴走到南宫萧谨跟前,微微俯身,挤出笑容:“阿萧,你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
“你自己让蛇咬一口就知道疼不疼了。”南宫萧谨没好气地怼了她,傅琴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
她最近是犯了什么煞?
好心好意来看他,还要被怼。
这个南宫萧谨真的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阿萧,大伯母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能这么没礼貌。”简灵溪说了南宫萧谨一句。
“她本来也不真心关心我,何必伪装?”南宫萧谨又说了句大实话,弄得所有人都很尴尬。
简灵溪张了张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他现在是仗着自己失忆在胡闹,在二位长辈面前,她就是个小媳妇,若她教训他,她们肯定护着他。
傅琴愣在原地,脸色铁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真觉得自己犯贱,好端端的,她干嘛跑来这里被人羞辱?
沈兰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阿萧,大伯母是长辈,她好意来探望你,你应该感激她,不能这么无礼。”
这次南宫萧谨没有回怼,却也没有再开口。
为了缓和气氛,沈兰问简灵溪:“阿萧的伤严重吗?”
“还好发现得及时,这蛇有剧毒。”简灵溪满脸凝重,暗中观察着她们。
“郭管家不是又派人清理一遍了吗?怎么还会有蛇?”傅琴不解地问。
“我也不清楚。
”她只能这么回答,从傅琴和沈兰的脸上,她还是看不出端倪。
沈兰满脸担忧,语带责备地说:“昨天就让你们暂时搬到兰鹤楼住几天,你们偏偏不要。哎,阿萧,你听我一句劝,萧风阁不安全,先到我那住几天,好不好?”
“不要。”南宫萧谨相当固执,一口回绝。
拿他没辙,沈兰看向简灵溪,希望她可以劝劝他。
简灵溪一脸为难:“刚刚爷爷也说了,让他搬到主屋去住,他说什么都不肯。我还想请三婶婶来劝劝他呢。”
听到这话,沈兰忧心如焚:“阿萧,你不能这么任性。现在这里很危险,听话,搬到别的地方住几天。”
“我不要。”南宫萧谨不假思索,丝毫不给人面子。
“阿萧……”沈兰无奈极了,从小到大南宫萧谨虽很个性,有主见,但他不会无理取闹。
如今都被咬了,还坚持住在这里,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
见气氛很尴尬,简灵溪忙打圆场:“三婶婶,随他去吧,我再找机会劝劝他。”
“这怎么行呢?阿萧现在受伤了,你一个女孩子,要是真有个意外,谁担得起这个责任?”沈兰坚持反对。
傅琴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她可不想卷入这趟浑水里。
沈兰转身看向她:“大嫂,你劝劝阿萧吧,这孩子太固执了。”
“我……”傅琴一怔,她不明白沈兰又想搞什么鬼?
南宫萧谨一直跟她
不对付,现在会听她的劝才怪。
这个沈兰是不是又在给她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