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谨转头淡淡看向沈兰,不给她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明明就怕,何必为别人考虑那么多?”
沈兰垂了下头,一言不发。
简灵溪想说南宫萧谨几句,又怕沈兰感到难堪,忍了又忍,才将话咽下去。
南宫萧谨不顾她们的想法,大步朝主屋走去。
待他走远了些,简灵溪才小心翼翼道歉:“对不起,三婶婶,萧谨他一直是这样子的脾气,他有口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拍了拍简灵溪的手,沈兰一脸欣慰:“灵溪,你终于慢慢融入这个家庭,会替阿萧撑面子了,我很开心。”
“三婶婶,你别嘲笑我了。”简灵溪垂下头,脸颊微红,不知是羞,还是臊?
“傻孩子,你能跟阿萧恩恩爱爱的,我比谁都开心,又怎么会嘲笑你?阿萧这孩子从小就可怜,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家,他会很珍惜的。”沈兰望着南宫萧谨挺拔的背影说。
珍惜吗?
她怎么从没感觉到?
他娶她另有目的,虽不知具体,但她的直觉不知出错。
南宫萧谨从出现就浑身是谜,他到底为什么娶她,她至今没有弄清楚。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胆小,她甚至不敢去问。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不合适现在的他们。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蛇的问题。否则,光是惊吓就足以让人崩溃,更别谈其他了。
至于,她和南宫萧谨之间的事,先放下来,慢慢再说。
“三婶婶,
走吧。你别顾虑太多,大家住在一起,多少有个照应。保镖的人数也可以集中起来,加强戒备,怎么算都是一举多得。”简灵溪怕沈兰再推辞,绞尽脑汁地说。
“你啊你,真会说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不过,你们答应我,不能强求,要尊重老爷子的意思。”沈兰重申一遍。
“是。”简灵溪脆生生应着,挽着沈兰的手,俩人亲亲热热朝主屋走去。
后面传来南宫玉盼的喊声:“灵溪,三婶婶,你们要去主屋吗?”
俩人回头,互望一眼,简灵溪点点头:“对啊,玉盼,你也要找爷爷吗?那一起去吧。”
“好。”南宫玉盼从善如流,直接应下。
沈兰和简灵溪心里都“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三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南宫玉盼才开口:“三婶婶,灵溪,我有件事想求你们帮忙。”
她用了“求”这个字,可见事情很严重。
沈兰很会做人,她忙转身拉住了南宫玉盼的手:“玉盼,你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大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能帮得上忙,我们一定尽力。”
“那就先谢谢三婶婶了。”南宫玉盼面色凝重,也不拐弯抹角了:“是这样的,早上琴瑟楼发现了几条蛇,虽不是很大,但我妈妈原本就受了惊吓,这次更是……”
“灵溪,你知道我妈妈的情况的,再让她在琴瑟楼住下去,我怕她会疯掉的。”南宫玉盼语带
哭腔,焦急又恐慌。
简灵溪很为难,看了眼沈兰。
她和南宫萧谨力邀她到主屋去住,还亲自帮她跟老爷子说,很主动。
如今傅琴有病,南宫玉盼求上门,情况比沈兰危急多了。她要是拒绝,就太厚此薄彼了。
只是,沈兰身体不好,她性子娴静,善解人意,必不会给老爷子造成太大的困扰。傅琴则完全相反,她是怕老爷子,但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
自己都这样恳求了,她们还是无动于衷,南宫玉盼内心很不平,很气愤,脸上却继续装得很委曲:“三婶婶,灵溪,我妈妈是心直口快了些,但她没有恶意,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就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帮她吧。”
“算我求你们了。”南宫玉盼朝她们深深鞠躬。
简灵溪忙上前扶起她:“玉盼,你别这样,我们不是不帮……”
“灵溪,我妈妈的情况,你很清楚。不让她搬离琴瑟楼,我怕她会撑不住。”南宫玉盼一直以女强人的形象示人,如今她眼泛泪光。
南宫玉盼都这样哀求了,她们若不帮忙,就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被她逼得只能答应,简灵溪拍了拍南宫玉盼的肩:“玉盼,你别太担心了,我们去跟爷爷说。”
“谢谢你,灵溪,谢谢三婶婶。”南宫玉盼终于达到了目的,露出笑容。
三个女人来到主屋,老爷子已经去休息了。
南宫萧谨对沈兰说:“老爷子答应了,你等下收拾东
西搬到三楼住吧。”
在南宫玉盼面前,沈兰有些尴尬,简灵溪不知所措。
聪明如南宫玉盼自然看透了一切,原来沈兰也要搬过来住,还是南宫萧谨出面说的情。
难怪,她们一直推辞,不肯答应。
看来,是她破坏她们的计划。
南宫玉盼压下不悦,露出开心的笑,上前握着沈兰的手:“三婶婶,你也要搬到主屋来住啊?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三房住在一起,那时候所有兄弟姐妹都在,可热闹了,每一天都像过年一样。”
沈兰和简灵溪互望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尴尬。
南宫玉盼都这么说了,她们要是说服不了老爷子,等于藏私,日后怎么面对傅琴?
“怎么回事?”看出了她们三人之间的不对劲,南宫萧谨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
他在南宫家的地位仅次于老爷子,他不需要言词闪烁,怕得罪人。
南宫玉盼没让尴尬延续太久,主动向南宫萧谨说明情况。
他只是失忆了,一点都不傻。
这里面的关系任谁一下子就可以想通透,要不两个人都不要进来,要不两家人一起住进来。
她相信南宫萧谨分得清这里面的复杂和亲疏。
“主屋没有别的房间了。”南宫萧谨开口,南宫玉盼又气又急。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偏袒得如此明显。
不,她太高估他了。
他或许智商高,但情商不足。
不,他不是不懂,是懒
得去管。
在南宫家,他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还一直针对大房。
暗暗咬牙,南宫玉盼没有暴怒,反而做出一副小媳妇受委曲的样子:“阿萧,我知道你和我妈妈之间有些误会,但她这次真是吓得不轻,再不搬离,我怕……”
“她可以离开大宅到别院去住。”他可没那么健忘,她装疯卖傻,伤了简灵溪。
简灵溪耳根子太软才会被她说服,他要她搬出去,是简灵溪一再恳求,他才改了条件。
如今她们哪个承诺都没兑现,却想登堂入室,搬入主屋,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个……”南宫玉盼知道南宫萧谨不会听自己的,她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简灵溪。
简灵溪很为难,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可以答应不主动提让傅琴离开大宅的事,但她也不乐意她搬到主屋来住。
不知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要是突然发疯伤到了老爷子,她可担当不起。
南宫萧谨将简灵溪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住她:“大夫人惊吓过度,精神失常,还有暴力伤人的前科,她这样子住到主屋来,万一突然发疯,伤了老爷子谁来负责?”
“阿萧,你别危言耸听,我妈妈只是一时受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南宫玉盼急了,南宫萧谨太过分了,半丝情面都不给。
难道,要大房真出事了,他才满意?
他的心是铁做的吗?一丝人情味都没有。
“我是不是危言
耸听,你最清楚。”南宫萧谨寸步不离,大宅已经够乱了,再来一个傅琴肯定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