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盼放下碗,认真看着傅琴担忧又慌张的眼睛:“妈,现在大宅这么乱,老爷子又不待见大房,我们要想办法拉拢简灵溪和沈兰,而不是与她们作对,将自己孤立起来。你这次被人暗算,老爷子多多少少会对你有些愧疚,我们要趁此机会,重新得到老爷子的信任。我知道你对简灵溪不放心,你相信我,简灵溪是个医生,她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她不会故意治坏你的。”
虽不赞同,但傅琴必须承认,南宫玉盼分析得对。
可是,要她拿自己的命去试探别人的道德观,她怕啊,真的好怕。
懂得傅琴的想法,南宫玉盼又安抚了她好一会儿。
一个人最难清除的就是自己的心魔,最终南宫玉盼没办法,只好说:“不然,我叫莹莹回来陪你吧?”
“不,不用了,不要叫她回来。”傅琴慌忙拒绝,莹莹自身有那么多事没解决,她被困在大宅帮不上她的忙,不能再成为她的负责了。
傅琴的偏心太明显了,哪怕早已知晓,南宫玉盼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玉盼,这次多亏有你在。”她现在需要她,必须说点好话。
明知傅琴言不由衷,南宫玉盼还是只能顺竿而下:“妈,我是你的女儿啊,我不帮你,帮谁呢?答应我,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尽快把病养好了。”
“好。”傅琴重重点头,现在的她精神不济,也演不了太久的戏。
……
照顾
了傅琴一天一夜,简灵溪体力和精力消耗都很大。她治疗时太过专注,连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
如今停下来才觉得传来一阵阵刺痛,照了镜子,发现伤口又有些泛红发炎的迹象。
她只能回大宅的房间去拿药,原本她这药效果极佳,用一次再好好休息,差不多就好了。
哎,南宫大宅多事之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遇上了,情况又那么危急,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跟南宫萧谨不欢而散,来到这里,她好怕遇上他。
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只能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
进了房间,发现南宫萧谨不在,她才长吁一口气。
找了一圈,她找不到自己的药。
咦,奇怪了,明明上次就放在这个柜子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又打开几个柜子,还是没有找到。
简灵溪益发奇怪了,她还年轻,记忆力不错,没道理记错的啊。
“你找伤药?”一道声音响起,简灵溪本能回答:“是啊,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你……”
蓦然惊觉不对,及时转身,就见南宫萧谨从浴室出来,刚刚洗过澡,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浴巾,发梢还滴着水。
好一画美男出浴图啊,真是太诱人了。
简灵溪怔在原地,像个色女一样,盯着他的八块腹肌看。
她眼睛一眨不眨,满脸都是对自己好身材的满意之色,这一点满足了南宫萧谨的男人自尊心。
但他还是不
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她,他才一天没有看着她,她居然又把自己弄伤了!
“啊!”过了好半晌,简灵溪才反应过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南宫萧谨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是没见过,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矫情了?”
“呃……”想想也是,只不过是一具身体而已,谁还没见过似的。
电视上的男模大赛,比这可刺激多了。
只是,电视是电视,现在是真人,视觉冲击不同。
再不同,也是一具身体而已。
脑中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简灵溪垂下的手悄悄握成拳,强迫自己镇定。
“你知不知道我的药去哪儿了?”勉强镇定,简灵溪还是垂眸不敢看他结实健美的身体。
矫情就矫情吧,他的身材比例实在是太完美了,令人浮想联翩。
南宫萧谨也没有再为难她,直接说:“我拿去用了。”
惊讶抬起头来,简灵溪焦急地问:“你受伤了?”
“嗯。”南宫萧谨并不矫情,直截了当回答。
“伤在哪里了?谁伤的?让我看看。”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简灵溪冲上前,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用目光巨细无遗将他打量个遍。
能看到的地方,没有受伤的痕迹,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敢去扯。
简灵溪将关心全写在脸上了,南宫萧谨还是很受用的。
既然她这么关心自己,他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吧。
南宫萧谨回过身去,让简灵溪清楚看到他背上的伤。
简灵溪
又靠近几步,那一道锋利划过的伤口,又深又长,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为。
“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她是个医者,见惯了各种伤口,此时南宫萧谨背上的伤只能算是一般。可她一颗心就是紧紧揪扯着,痛入骨髓。
“没事,小伤而已,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南宫萧谨淡淡地说。
眉头深锁,简灵溪觉得这话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呃,似乎是她之前回应他的话。
这个男人太小气了吧?
竟然还在记仇!
哎,算了算了,她是个医者,理应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药在哪里?我给你上吧。”他刚刚用水清洗过伤口,还没有上药。
“不用,我自己可以。”
又将她之前的话还给她,简灵溪真的很无奈。
她之前认识的南宫萧谨可没这么小气,他是在闹别扭吗?
哎,她和他的境遇不同,她不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她是不能让自己对别人产生依赖感,她必须依靠自己。
惰性一旦产生了,就很难改掉。
她不能有太多弱点,她要比一般女孩子来得坚强。
“南宫萧谨,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上药对你的伤口恢复最快。”最后她只能搬出自己的身份。
“大宅里有这么多医生,我为什么要让你上药?”南宫萧谨反问,简灵溪无言以对。
是的,处理这种伤口,消毒,上药,随便哪个医生都会。
她不是唯一,
更不是非要不可。
这一发现,让简灵溪一颗心微微刺痛。
“你想找谁?我去叫人。”她顺从他的意思,这只是一点小事,没必要争辩。
简灵溪默默转身,耷拉着肩膀。
一股无名火冲上脑海,南宫萧谨伸出长臂,搭上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不肯用正常的方式表达出来?”
“正常的方式?”她哪一点不正常了?简灵溪一脸茫然。
四目相对,南宫萧谨盯着她清澈透明的眼睛看了近一分钟,最后挫败了松了手。
不是她不正常,是他要求太高了。
她心防太重,他应该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突然要她打开心扉,她做不到。
南宫萧谨放下自己的手,淡淡出声:“药在浴室里。”
“啊?哦。”简灵溪被南宫萧谨弄得一惊一乍,完全不像自己。
不过,南宫萧谨不闹别扭了,愿意让她给他上药,这是他们和好的契机。
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简灵溪忙进浴室拿了药,走到南宫萧谨身后。
先给他的伤口细细消毒,杀菌再上药。
整个过程,安静极了,南宫萧谨更是没有喊一声疼。
简灵溪尽量放柔动作,很快就帮他包扎好了。
“谢谢。”南宫萧谨站起来,拿了件白衬衫穿上,瞬间恢复成了矜贵的世勋公子。
他身上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简灵溪有点害怕,还是忍不住问:“到底是谁伤了你?”
他失忆了
,应该没有出大宅。
她一路而来,没有听到半丝风声,他为什么不说?还躲在房间里自己上药?难道是他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