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谨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简灵溪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起冲突。
于是,十分听话,拿着筷子,使劲地吃。
一开始肚子好饿,她吃得很满足。只是,南宫萧谨自己不吃,一个劲给她夹菜,不管她怎么吃,碗里的食物始终那么满,仍是堆成一座小山。
小时候饥饿的经历记忆犹新,她一直是很讨厌浪费食物的。
她食量本就小,现在更是撑死自己都吃不下了。
抬起头,可怜兮兮看向南宫萧谨:“我实在吃不下了。”
“嗯。”南宫萧谨没有为难她,轻点了下头,直接拿走她的碗,将她吃剩下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简灵溪看得瞠目结舌,盘子里还有那么多食物呢,又不是没吃的了。他为什么非要吃她碗里的?
那里面多多少少有她的口水啊,这不是间接接吻吗?
越想脸越红,头垂得低低的,不知该怎么面对南宫萧谨。
自从他失忆归来后,就性情大变,常常弄得她不知所措。
上次还主动说要让她依靠,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还是在预谋什么?
就在简灵溪胡思乱想间,南宫萧谨已经吃完,优雅拭了拭嘴,站了起来。
“走吧。”南宫萧谨淡淡开口。
“哦,好。”跟他在一起,简灵溪发现自己反应都变迟钝了。
出了餐厅,天色已黑,大宅的景观灯亮起,照得这座原本就宏伟的建筑更添几分浪漫气息,变幻着不同的美,令
人心醉。
只是,如今美丽的地方却有一群意谋不明的人潜藏其中,不知何时会制造出怎样的祸端?!
简灵溪要回去看看傅琴,她的情况还不稳定,体内的药物残留也没有清除干净。她不能离开太久,否则,一旦出事,傅琴一定怪罪到她头上。
看着南宫萧谨绝美的侧脸,简灵溪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不想她去傅琴治病,但这件事她已经插手了,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里的医生医术都很好,却没有擅长解毒的。
她既遇上了,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想回兰鹤楼了?”她心思全写在脸上,他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嗯。”简灵溪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听他主动提,她果然点头。
“这么迫不及待?”嘲讽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悦,简灵溪心“咯噔”了一下,她是不是又激怒他了?
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还含在嘴里,南宫萧谨大步走在面前,见她还呆愣在原地,转身问:“还不走?”
简灵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迷茫,南宫萧谨在心里直摇头。
她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迷糊?
“去兰鹤楼。”南宫萧谨无奈,直接说出来,大步走在面前。
简灵溪反应过来,匆忙跟上。
她没想到南宫萧谨会愿意陪她去兰鹤兰,他不是很讨厌傅琴吗?
哎,算了,她还是别瞎猜了,她从来就没弄懂过南宫萧谨的意图。
两人来到兰鹤楼,
沈兰一见南宫萧谨忙招呼他:“阿萧,你来了啊,快,进来坐,随便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晚餐时间到了,一起吃吧?”
“不用了,三婶婶,我们在主屋吃过了。”简灵溪阻止了沈兰,以免她继续忙碌。
“灵溪,对不起啊,是我招待不周了。你在里面救治大嫂,我不敢进去打扰你……”沈兰一脸愧疚,让她在兰鹤兰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件事传出去,她该怎么向老爷子交待?
简灵溪善解人意,笑着拍了拍沈兰的手:“三婶婶,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在治病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是我自己不让你进去的,与你无关。你是个好主人,把我照顾得很好。”
“你这孩子,就是……”沈兰一脸心疼,她说的是事实,但有一部分还是她这个当主人的,不够尽职。
为免沈兰继续说一些客套的话,简灵溪匆忙转移话题:“大伯母怎么样了?”
有些表面功夫做着做着就成了一种习惯,她在人前喊傅琴大伯母,她本人面前喊她大夫人。
这样既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礼貌,又遵从了傅琴的意思。
原来,这些人情世故,她也可以做得如鱼得水。
沈兰诚实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不敢进去看她,怕又激怒了她。不过,我问了玉盼,她说挺好的。刚刚还喝了一碗参汤。”
“我去看看她。”简灵溪点头,是她让南宫玉盼去跟傅琴说明情况的。
这
种事需要她的配合,不能瞒着她。
“我也去。”南宫萧谨立刻站起来,要跟去。
简灵溪转过头来,语带哀求:“南宫萧谨,你先别进去了……”
“你怕我惹事?”南宫萧谨挑了挑眉,一副“你敢说一句是,试试看”的表情。
垂下了头,简灵溪承认,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南宫萧谨不知为何,非要跟傅琴对着干。
其实,傅琴是怕他的。
将他当小佛爷一样供着,他说东,她不敢说西。
哎,算了算了,又是一件她想不通的事,那就这样吧。
她已经得罪过南宫萧谨一次了,他们刚刚和好,关系还很脆弱。她还是顺从他比较好,免得又激怒了他。
“没有,没有,我们一起进去吧。”简灵溪头摇如波浪鼓,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她走在面前,推开了傅琴的房门,南宫萧谨一口气含在嘴里,上不去,下不来。他早晚会被她气死!
进了房间,南宫玉盼忙站起来:“灵溪,你来了。”
“大伯母睡着了?”见傅琴闭着眼睛,简灵溪压低声音问。
“嗯。”南宫玉盼轻点下头:“妈妈很紧张,很害怕,她怕自己好不了了,我只能一起哄着她,好不容易她才睡着。”
说着话,南宫玉盼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浓。
“我看看她怎么样了。”简灵溪走到傅琴床边,坐下,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搭在上面,仔细诊断。
转身之际,南宫玉盼才看到站在门口的
南宫萧谨,有些惊喜:“阿萧,你也来了。”
南宫萧谨一言不发,视线越过她,落在简灵溪身上,直接将她当成透明人。
南宫玉盼眼睑微垂,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
给傅琴把了一会儿脉,简灵溪才松了手,又取出自己随身的药包,要给傅琴扎针。
南宫玉盼这才开口:“灵溪,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妈妈她……”
“玉盼,你别这么客气。只要是医生见了别人有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简灵溪说,一边给针消毒:“我要给大伯母再扎一套针,时间大概两三小时,你们先出去吧,免得无聊。”
她是对南宫玉盼说的,却是说给南宫萧谨听的。
“辛苦你了,灵溪。”南宫玉盼再度客套地说,简灵溪没有回应,只是笑笑。
这样的客套一来一往,没完没了。
南宫玉盼对南宫萧谨说:“阿萧,我们先出去吧,灵溪需要安静。”
南宫萧谨无动于衷,目光紧紧盯着简灵溪看,连眼角余光都不施舍给南宫玉盼。
讨了个没趣,南宫玉盼转身出了房门。
沈兰忙招呼她:“玉盼,照顾你妈妈这么久了,你一定饿了吧?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三婶婶,这一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南宫玉盼很客气。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呢。这次要是换作我出事,你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不是吗?”沈兰始终扮演着一个慈
爱长辈的形象,可南宫玉盼明白得很,这不是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