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说话要讲证据,你不能随便污蔑我!”朱婉玲急了,她不明白上一秒还好好的,简灵溪要跟她做朋友,怎么下一秒,她就认定她是凶手了呢?
“小玲,把你的手伸出来。”简灵溪不急不徐地说。
愣了一下,朱婉玲照办,伸出双手。
她的手还很娇嫩,不像一双干惯了粗活的手。
当然,这不是重点。
她才当女佣不到一年,又在主屋做事,不需要成天洗洗涮涮,加上现在有很多护手霜,能保持手部的娇嫩。她说的是她手上的戒指。
“能借你的戒指看看吗?”到了此时,简灵溪仍保持着礼貌。
“这个……”朱婉玲想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很珍贵吗?”简灵溪继续说。
朱婉玲眼底氤氲开一层泪雾:“不是珍贵,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爸爸是谁,是妈妈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在我十六岁那年,妈妈积劳成疾病倒了,医生查出她患了肿瘤,为了让我有个依靠,她拖着病体,跪在外公家门口求他们收养我……”
说到这里,朱婉玲泪如雨下,哽咽着怎么都说不下去。
她说的故事很悲伤,很感人,简灵溪内心却波澜不惊。她一向很有同情心,最听不得这种故事。只是,不知为何,此事由朱婉玲嘴里说出来,她竟一点都不信。
“放心吧,我只是看看,不会弄坏的。”简灵溪都这
么说了,又有南宫萧谨在场。
朱婉玲找不到理由继续推拖,只得将戒指取下,递给简灵溪。
简灵溪没有伸手去接:“你放在桌上吧。”
“二少夫人,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你是个很直爽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试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朱婉玲急了,发出一连串质问。
“让你放在桌上,又没有说你怎么样?你在急什么吗?”南宫萧谨厉声警告。
“是。”朱婉玲不敢再造次,把戒指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普通的翡翠戒指,成色不是很好,里面还有些杂质,一看就不值钱。朱婉玲却如此宝贝,这一点让简灵溪更加疑惑。
她上前,却不敢用手触碰,而是蹲下身,就这么看着戒指。
不一会儿,她果然发现了端倪,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戒指,里面藏有机关。翡翠是空心的,可以装一些药物。戒指可以旋转,让药物落下,神不知鬼不觉恢复如常。
一般人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何况,她又编了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
是人都有同情心,不太会去想里面装着害人的毒物。
“这里面是引蛇药吧。”此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啊?二少夫人,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朱婉玲不承认,依然一脸茫然。
“哎……”简灵溪幽幽一叹,她一直想给她坦白的机会,可她一直在狡辩。
一个凶手的虚情假意,她怎么能当真?
从药包里取出隔离的医用手套,戴上后简灵溪才敢伸手去拿那枚戒指。
她当着朱婉玲的当打开戒指的机关,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药物。
“这是什么?”简灵溪没有开口,南宫萧谨先沉声问。
朱婉玲猛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玲,你现在坦白我可以替你跟老爷子情。”简灵溪看了她一眼,她还是那么漂亮无辜,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惊恐,楚楚可怜,一副被人冤枉了,无处伸冤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戒指里,为什么会有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也更不知道它可以旋转,可以动。二少夫人,你要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啊。”朱婉玲一个劲喊冤,却站得笔直。
不像一般女佣,一吓就腿软,就下跪求饶。
可见她的心理素质极好。
南宫萧谨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怕她做出对简灵溪不利的事。
简灵溪拿着戒指,闻了闻,很快判断出里面的东西:“这是匪籽,它能散发出一种蛇很喜欢味道,但人很难闻出来。因为人类的嗅觉没有蛇灵敏。”
“二少夫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发誓这里面的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去,陷害我。二少夫人,你要好好查查,绝不能让凶手跑了。我受冤枉不要紧,但凶手一日没有抓到,老爷子就一天置于危险之中。”朱婉玲字字句句,忠心耿耿,都是在为南
宫家考虑。
她越是这么说,简灵溪越怀疑她。
她之前的人设就是一个胆大心细,又热情大方的女孩子。今天又是装无辜,又是编故事,现在还表忠心,这明显就是人设混乱。
“小玲,相识一场,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的真凶,我可以让老爷子不追究你的责任。”简灵溪真的很希望,她可以想明白,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朱婉玲固执己见。
“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没办法了。”简灵溪对南宫萧谨说:“这里面的匪籽跟在萧风阁厨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不,我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二少夫人,萧风阁守卫森严,我怎么进得去?你了,好好查查吧,不要冤枉我。”朱婉玲继续喊冤,什么都不承认。
朱婉玲不承认,继续这样问下去,不会有结果。
南宫萧谨命人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好好审问审问。
朱婉玲的哭喊声突然变得十分凄厉:“二少夫人,你不能这样冤枉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若你们继续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还会谁会对南宫家忠心耿耿?”
她喊得撕心裂肺,在花园的女佣都听到了,个个面色惨白,不能抬头。
简灵溪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对其他女佣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她们会认为南宫家仗势欺人,逮到谁,随便安一个罪名就可以抓起来审问。她们人人
自危,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简灵溪看向南宫萧谨轻声问:“你故意要把事情闹大?”
“不管他有再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在大宅安插太多人。如今我们一个个铲除,他最后无人可用,就会亲自出马。”凉亭的四周没有掩遮物,南宫萧谨不怕有人藏在暗处偷听。
简灵溪内心是赞同南宫萧谨的做法的,但她总觉得幕后之人不会这么轻易出来。
他将大宅弄得人心惶惶,却没有表露出什么用意。
难不成,他真的是太无聊想耍人玩吗?
这绝对不可能。
他在下一盘大棋,南宫大宅内的人都可能是他的棋子。
包括她和南宫萧谨,甚至是老爷子。
“走吧,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南宫萧谨很自然牵起她的手,掌心里传来的灼烫令简灵溪惊慌不已。
她不想跟南宫萧谨这么亲近,但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
脑子思绪纷飞,她得想个办法,弄清楚南宫萧谨的意图。
“南宫萧谨,朱婉玲的事,不需要告诉老爷子吗?”她还是很佩服他的洞察力的,朱婉玲的异常是南宫萧谨发现的。
他们一直没有打草惊蛇,只在暗中找机会。
没想到她又一次主动接近她,还明里暗里把凶手往郭碧侠身上引。
其实,大宅里谁都有嫌疑。尤其是手握重权的郭碧侠,若没有上一次郭碧虹的搅局,他们真的会怀疑她。
可经历了那一次,连老爷子都不追究,足以证
明她的人品,也彻底消除了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