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仆”这个名字,让简灵溪惊愕,这是认真取的吗?
不过,现在南宫玉盼中毒昏迷,她没有时间多想。
南宫大宅处处危机,她出门都随身带着简易的医药包。事实证明,她经常得用到。
哎……
从药包里取出一颗小药丸,掰开南宫玉盼的嘴要给她喂下。
可是,她陷入深度昏迷,失去了吞咽的能力,不管简灵溪怎么试都没有用。
随着时间流逝,简灵溪急出了一身汗。
若不先服下这解药,毒会扩散,对南宫玉盼的健康很不利。
“二少夫人,让我来吧。”阿仆突然开口,在简灵溪错愕的目光下,取走她手上的药丸,放进自己嘴里,嚼烂了,俯下身,喂给南宫玉盼嘴里。
他一个男仆,这么对小姐,实在是很过分。
傅琴气得脸都歪了,怒吼:“你在做什么?”
阿仆不理会傅琴的咆哮,没有离开南宫玉盼的唇,直到确定她将药咽下去了,才转身对傅琴跪下,脸上无畏无惧:“请大夫人责罚。”
“你……”傅琴气得浑身发抖。
简灵溪替他说情:“大伯母,你先别生气,他这是在救人,不是故意冒犯玉盼的。相信玉盼醒了,也不会追究。”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救醒南宫玉盼,傅琴朝他重重一哼,别过脸去,意思是,先饶了他,以后再算帐。
简灵溪亦没有时间多说,急忙取出自己的针包,给南宫玉盼施针。
傅琴默默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她
。
空间很紧张,却很安静,阿仆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南宫玉盼看。
扎针的过程中,简灵溪一直在思考南宫玉盼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是信件的有毒,还是匪籽?
不对,匪籽本身没有毒,它是用来引蛇的。
那毒可能出现在信件上。
当时是她太大意了,她有些盲目的膨胀了,她应该给她把下脉的。
若是当时就救,毒还没有浸透得这么厉害,不至于这么危险。
简灵溪边治边自责,幸好,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练习,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纯熟了。
一套针下来,总算是先将她的毒控制住了。
简灵溪这才有时间伸手拭去额头的汗珠,见状傅琴忙上前问:“灵溪,玉盼怎么样了?”
“她中毒了。”简灵溪言简意赅,相信傅琴已经看出来了。
纵然已经看出症状,当由简灵溪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惊讶万分:“玉盼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哪都没有去,她怎么会中毒呢?是不是琴瑟楼也潜伏进了敌人?”
越说傅琴越紧张,瞳孔放大,眼中流淌着浓浓的惊恐和担忧。
“目前还不清楚。”简灵溪不想吓傅琴,她中了病毒,虽说已经彻底清除,心里难免留下阴影,经不起吓。
“那玉盼怎么样了?”哽咽的声音里,展现出对她南宫玉盼的在乎。
母女连女,不管她再不喜欢南宫玉盼,她终究是她的女儿。
她遇到了危险,傅琴会有这种表现才正常。
这世上没有绝
对公平的父母,有所偏袒可以理解。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得看她什么时候能醒。”身为医生,她有责任和义务告诉病人家属,让她们知晓病人的真实情况。
有时需要额外的照顾,有时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灵溪,这次又多亏了有你。”傅琴上前握住了简灵溪的手,满脸感激。
“大伯母,你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天职,只怪我才疏学浅,没能及时发现玉盼的异样。”她这不是谦虚,是真的自责。
“哎……为什么那个人要针对大房呢?我们得罪他了吗?”傅琴喃喃自语,她的话倒是在简灵溪溅起一层又一层浪花。
是的,幕后之人似乎一直在针对大房。
老爷子至今安然无恙,没有遭到攻击,这可以是说主屋保镖众多,守卫森严,不好下手,又容易暴露身份。
南宫萧谨也遇袭过,是他体内原本的毒素帮了他。
再来就是三房,沈兰一个独居,虽说,郭碧侠加派了人手保护。但不会跟琴瑟楼里的安保差太多,沈兰倒是一直没有出事。
此念头一起,简灵溪眉头深锁,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这或许是幕后凶手的一种策略,让他们相互怀疑,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管怎样,现在非常时期,一定要一家团结,才能对抗外敌。
“大伯母,你先放宽心,玉盼年轻,底子好,她不会有事的。”简灵溪无法回答她的问
题,只能转移话题。
“灵溪,我们家一直麻烦你,我……”傅琴很自责。
简灵溪只是笑着拍了拍傅琴的手:“谁让我遇见了呢?不管是谁,我都一定会尽力相救的。”
傅琴看了眼床上的南宫玉盼,此时的她脸色很不好,青中带着点紫,眉头深锁,唇亦抿得紧紧的,似在害怕,又似强撑。
她承认对于南宫玉盼,她关心太少了。
这次她回来,很主动。对她体贴又照顾,可她还是没有对她好过。
哎,希望还有机会弥补。
傅琴转身要离开,简灵溪欲言又止:“大伯母……”
“灵溪,你有任何需要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去做。”傅琴急切地说,之前就是因为她的不配合给她造成了许多麻烦。
现在她能拣回一条命,全靠简灵溪的善良。
接下来,她一定好好配合。
“我想请你派个人去主屋说一声。”简灵溪微微红了脸,她出来没带手机,又没有记下南宫萧谨的电话号码。
她失踪太久,他会着急的。
万一他犯了犟,又来瑟琴楼闹,她是走,还是不走呢?
其实,在老爷子书房里,她已经对南宫玉盼有了芥蒂。可如今见她中毒,她又不忍让她自生自灭。
她还是太心软了。
做不到决绝,但若是心太狠太硬,又怎么做得了一名好医生?
“好,我马上派人去。”傅琴只是有些骄纵,并非全然不通世事。
上流社会很复杂,处处都是陷阱,她若真的想做
什么就做什么,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简灵溪没有明说,她也知道,她要通知的不是主屋,而是南宫萧谨。
傅琴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简灵溪和阿仆,还有昏迷不醒的南宫玉盼。
阿仆人很高大,身材比例也很完美,五官很精致,线条轮廓也相当刚毅,若不是左脸上吓人的伤疤,他一定是迷倒万千女孩的大帅哥。
简灵溪觉得有些可惜了,不过,芸芸众生,每一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谁都无法要求被命运格外善待,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改善自己的生活。
“二少夫人,你有话就直说吧。”阿仆的声音很好听,几分磁性,几分沙哑。
简灵溪微微一怔,绯红爬上脸颊。
她真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咳咳……”轻咳了两声,简灵溪看向他:“你想治好脸上的伤吗?”
“不想。”他答得很干脆,也很坚定,简灵溪倒是一惊。
“为什么?”谁愿意顶着那张脸丑陋的伤痕过一辈子?
不是她歧视,是这个社会的本色。
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过。
俊男美女能得到更多的欣赏,相对的连社交和工作机会都会多一些。
最起码,出门不必遮遮掩掩,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吧?
“这伤疤跟了我十几年了,习惯了。谢谢二少夫人的好意,你是个好人。”阿仆恭敬弯下腰,朝她深深一鞠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敬重你的决定。我什么都没做,你不必对
我行这么大的礼。”简灵溪自觉好奇心不是太重,可她今天对这个不怎么有存在感的下人真的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