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看向南宫萧谨,目光透着求助。
她只会治病,哪会查什么嫌疑人啊。
被她信任,南宫萧谨心思飞扬,眼神仍旧冷漠,看得陈红心瑟缩了一下,慌忙垂下了头:“二少,有任何事尽管吩咐。”
“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南宫萧谨没有指出“她”是谁,但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陈晓晓。
“是,二少,请跟我来。”陈红十分恭敬在前面领路,南宫萧谨大步跟在身后。
这里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随时可能会出意外,她不敢离开。
服了简灵溪给的药,陈晓晓腹部的剧烈减轻了不少。
她一开始恨简灵溪多管闲事,破坏了她的计划。
可她现在万分感激她,虽早就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可所有的想象在现实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当疼痛噬骨,恐惧漫延入髓,她只想要活下去,活下去。
才发现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豁达,其实,她就是想不开才会被人抓住弱点,加以利用。
思绪打开,她渐渐的,豁然开朗。
她被人利用了,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
越想越惊寒,出了一身冷汗。
陈晓晓抬起头,看向简灵溪:“二少夫人,我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简灵溪眉头深锁,又给陈晓晓仔细把了一遍脉。
轻摇了摇头:“之前我不知道,你现在的体内已经被阴花毒占据,我查不出来。”
一抹惊恐自眉眼间划过,她身边到底潜藏了个什么人
?
“二少夫人,你快过来看看。”阿仆的声音焦急传来,简灵溪慌忙回头,见南宫玉盼眉毛轻颤,她心中大喜。
几个箭步,来到南宫玉盼身边,抓起她的手给她把脉。
简灵溪把脉的同时,南宫玉盼挣扎着睁开眼睛。
阿仆一直注意着她的细微变化,深怕她会突然发疯,对简灵溪发起攻击。
万一伤着简灵溪,他无法跟二少交待。
“灵溪……”南宫玉盼声音哑哑的,透着凝重和疲惫。
简灵溪惊讶抬头看她:“玉盼,你恢复了?”
“对不起,灵溪……你尽全力救我……我却这么对你……”被毒控制极耗身体精元,比大病一场还要虚弱万分。
扬起浅笑,简灵溪轻摇了摇头说:“玉盼,你中了毒,一切行为都不能自控。我是医生,我最了解,怎么会怪你呢?”
“谢谢。”南宫玉盼疲惫地眨了眨眼,她想扬起笑,嘴角都沉重得很。
安抚了南宫玉盼,简灵溪又沉下心来给她把脉。
奇异的是,她体内的毒竟然有消散的迹象。
她解不了这毒,只给她服用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和给她扎了一套针而已。
这些动作只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根本就解不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南宫玉盼问。
简灵溪现在是用医生的身份在给她看诊,但她看的目光不是医生看病人的目光,就像在审问嫌疑人一样。
沉浸在疑惑里的简灵溪歪着头说:“你体内的毒有消
散的迹象。”
“那我是不是快好了?”南宫玉盼满脸惊喜,谁都渴望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无病无灾活下去?
摇了摇头,简灵溪说:“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还要再观察一阵子。”
简灵溪不肯定的话,驱散了南宫玉盼的期待,恐惧再度爬上她心扉。
“玉盼,你先别担心,你能摆脱控制,清醒过来就是一件好事。”简灵溪不擅长安慰人,有些事,她必须实话实说。
“玉盼,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简灵溪生硬地转移话题。
“还好,就是浑身没有力气,提不起劲来。”南宫玉盼疲惫地闭了闭眼。
“嗯,这是正常现象,你多休息。”简灵溪又查看了下她的脉象,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毒仿佛又消除了些。
简灵溪疑惑不已,南宫玉盼仿佛服用了解药一般,毒正一点点自行散去。这种感觉好奇怪。
“阿仆,你去厨房给玉盼拿些吃的来。”简灵溪对阿仆说。
“是,二少夫人。”阿仆一颗心全扑在南宫玉盼身上,听简灵溪这么说,他忙要去,忘了自己的伤。
站起的动作太猛,伤口裂开,他只能单膝着地,才能稳住身体不摔倒。
简灵溪忙过来扶他,一脸歉意:“真是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腿受伤了。”
“没事。”阿仆咬牙强撑要站起来,可是,那一刀很深,几乎入骨。他越是逞强,伤口裂开得也越深。
“阿仆,你快坐下,再这样逞强
,你这条腿会废掉的。”简灵溪忙按着他的肩,不让他乱动。
简灵溪是二少夫人,阿仆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能依言坐下。简灵溪立刻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要替阿仆重新包扎,他忙拒绝:“二少夫人,不必麻烦了,我就一点小伤。你还是先照顾大小姐吧,要不,我等下自己去找医生包扎。”
知道他是怕自己分心分神,忽略了对南宫玉盼的照顾,简灵溪也不再坚持。只能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不,阿仆是单恋,是一种卑微的付出。
由于身份悬殊,他更不敢对南宫玉盼有所期待。
他大概只想呆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默默守着她,看着她就满足了吧。
见他也不是太严重,他还年轻,身体底子好。但伤口再这样折腾,很容易感染,一旦感染后果很严重。
她也知道现在叫他去休息,他是不可能照做的。
心底的牵挂往往比身体上的疼痛更熬人,那就这样吧,让他呆在离南宫玉盼最近的地方。
简灵溪亲自出去给南宫玉盼拿吃的,房间里剩下情感纠缠的三个人。
南宫玉盼恢复了不少,微微直起上半身,看到陈晓晓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听到南宫玉盼的问话,陈晓晓垂下了头,她是恨南宫玉盼,恨她毁了阿仆的一生。同时她也愧疚,认真讲起来,大小姐对她还算不错。
她平时不怎么说话,对她也没有太多要求,更
极少苛责。
若非她有心魔,南宫玉盼是个好主人。
和陈晓晓从小一起长大,南宫玉盼对她的一些表情多少有些了解。
加上她现在坐在地上,脸色奇差,明显就是生病,更甚者是中毒的迹象。
想起自己腮红里的东西,南宫玉盼惊愕地问:“晓晓,你……”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有些事不说出来,她死不瞑目。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还不如将事情摊开,说清楚。
深吸一口气,陈晓晓说:“是我在你喝的水里下了毒。”
虽早就料到她是凶手,可闻耳听到,她还是很震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对不起。”这是她欠她的,她只能这么说。
但想到她对阿仆所做的种种,陈晓晓又觉得自己没有错。
唯有她死了,阿仆才能真正解脱。
不然,就算她嫁了人,阿仆也会终身不娶,一直守着她。
她和他是一样的人,她太了解他的感受了。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理由。”南宫玉盼睁大双眼,她自认为待陈晓晓不薄,从没有苛刻过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杀人是一件大事,没有特别大的理由,人心不可能这么狠。
陈晓晓和她一起长大,她对她也算有些了解。
她跟陈管家一样,做事很认真负责。她个性要强,学习成绩很好,是她的学妹。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她读了四年大学,为什么还要回南宫家当女佣?
难道,就是为了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