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也没想到梁安琪反应这么激烈,哎,这不能怪她啊。
无奈一叹,简灵溪上前扶起梁安琪:“梁小姐,你这样我们压力很大的。走吧,带我们去看看病人吧。”
“是是是……”梁安琪忙不跌应着,后退着打开了门,恭敬请她们进来。
古雅扫了眼房间的布置,很快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南宫雷鸣。
既然被简灵溪缠上了,她是逃不掉了,就速战速决吧。
几个箭步,来到床边,抓起南宫雷鸣的手就给他把脉。她的动作很粗鲁,像是在泄愤一般。
简灵溪有些心虚,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先是逼她救梁小蕊,现在又逼她救南宫雷鸣。
她对不起古雅。
可是,人命关天,不能拖的。
等这里的事解决了,她再亲自下厨做一桌好吃的,好好向她赔罪吧。
古雅虽生气,但不影响她的医术,她一搭上南宫雷鸣脉搏,便深深蹙起眉,厉声质问:“你都给他吃了些什么?”
她没有指名道姓,可谁都知道她问的是梁安琪。
“我……”梁安琪心虚地垂下了头,古雅是古家人,她了解古家,自然也知道她给南宫雷鸣用了些什么药。
“说!”古雅严肃起来,威严十足,脸色紧绷吓人。
哪怕她长得一张萝莉脸,可身上那份威严无人可比。
梁安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舅爷……”
“别这么叫我,我当不起。”古雅怒瞪了她一眼,这个尊称并非发自真心,她完全是想利用她救人。
哼,她如果连她这点小把戏都看不清楚,就白活了这一把年纪了。
“是。”在古雅面前,简灵溪畏畏缩缩,如同老鼠见了猫。
“你是不是给他用了白灼?”既然她不说,就由她来问。
梁安琪瑟缩了一下,她想要南宫萧谨好起来,就不能对她有所隐瞒,艰难应了声是。
古雅拍案而起,气得冲到她面前:“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白灼的副作用。”
“我……”梁安琪垂着头,泪如雨下,她无话反驳。
她后悔极了,可做都做了,她不能让时光倒流啊。
简灵溪不知道白灼是什么,但看古雅这么生气,这东西肯定是毒,且不是寻常的毒。否则,古雅不会这么生气。
梁安琪再度跪下,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给雷鸣服用了过量的白灼,才导致他长了脑瘤。”
“哼,你用这种手段去留住一个男人,真是够卑鄙无耻的。”古雅冷哼,没想到那么端庄的古月馨会教出这么一个卑鄙的女儿。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梁安琪遵从她的指令,不敢再喊她舅爷。
“你也是古家的女儿,从小在古家长大,你既懂得白灼的用处,就知道它的危害。事到如今才说错了,后悔了,有什么用?我相信如果时光能倒流,重来一遍,你还会这么做。”古雅不给她留面子,字字诛心。
梁安琪无话可辩,亦不敢多言。
古雅只把一下脉就知道南宫雷鸣的病因,可见她的医术有多高。查得原因,又知道白灼的来历和用处,她一定可以治好雷鸣的病。
她这一生从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到心机深沉的卑鄙女人,全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只要能救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梁安琪愧疚地一遍遍说着,也不知道道歉的对象是谁。
古雅霍然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简灵溪最先发现,她吓了一大跳,忙追上去:“古雅,你怎么这么生气?”
“走。”古雅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认识古雅这么多天了,一起出生入死,简灵溪还没见过她这么可怕的样子。
“古雅,有话好好说嘛,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好?”简灵溪放柔了音调,她知道古雅的心最软了。
就算她再不愿意,也经不起别人的软语哀求。
如果她的心真的很硬,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可说的,她长期给南宫雷鸣服用白灼,是她害死了他。”古雅仍气愤不已,白灼是古家特有的药材,用得好可以治病,用不好足以要命。
因此其药性特殊,被古家列为禁药,只有家主轻易可得。
药不分好坏,只有人分善恶。
心善的人,毒药也用治病救人。反之亦然。
梁安琪连滚带爬来到古雅跟前,紧紧抓住她的脚:“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爱他啊,我好想把他留在身边,才会了一些极端的手段。你一眼就诊出原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他吧。只要能救他,要我怎样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
“你自己做的孽就自己去救吧。”古雅声音极冷,她动了很大的气,简灵溪不解。
她在脑海里搜索着白灼这个药名和疗效,蓦然,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认识这味药,是古家特有的药材吗?
“我救不了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在我面前越来越严重。我尝到了苦果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残忍的事了。这就是我的报应,报应啊。”嘴上这么说,梁安琪仍牢牢抓着古雅的脚,不松手。
“死开。”古雅想离开,脚却抬不起来,怒气更是直往头顶冲。
“不,不……”梁安琪撕心裂肺喊着不,却不知道她的意思是说,她不放手,还是让古雅不要离开。
或许两者都有吧。
“简灵溪,都是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把她给我弄走。”古雅迁怒于简灵溪,她后悔了,她就不该多管闲事来这里。
她们的反应这么激烈,弄得简灵溪一头雾水。
这件事出在“白灼”这味药身上,可这药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她也一无所知。
她现在整个人是懵的,但确实由她而起,是她强求古雅来看病的,她有责任要处理后果。
简灵溪忙蹲下身来,劝梁安琪:“梁小姐,你不要这样,先松手吧,凡事不能强求。你这样,古雅只会更生气。”
梁安琪赤红着双眼看向简灵溪:“灵溪,我错了,一切全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雷鸣并不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是我用白灼制成的药控制了他。他的心里是偏向南宫家的,他受药物控制,在外人看来就是偏向我,不论是非对错。”
“这不是他的本意,不是。只要你们肯救他,我可以去向南宫萧谨赔罪。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梁安琪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哭得难以自抑,手却半分没有放松,继续牢牢抓着古雅的脚。
古雅狠狠瞪了简灵溪一眼:“让你把她弄走,不是让你在这听她编故事的。”
没想到古雅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简灵溪更是不敢耽误:“梁小姐,你快放手吧,古雅很生气了。惹怒了她,我也劝不动。”
“古雅,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吧,求你不要放弃救雷鸣。”梁安琪仍是不愿松手,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一旦她松了手,南宫雷鸣就彻底失去了生机。
可以说,如果没有遇到他,她这一生会活得随心所欲,相当快乐。
而她却被人说成是恶魔,无所不用其极。她诡计多端,心肠歹毒。
在这一段情里,她看似强势,主宰一切,却是彻头彻尾的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