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琪说不了口,只能点头代替。
简灵溪怕她着急出事,忙取出针,扎入她的穴道,轻捻慢揉。很快,穴道解开了,梁安琪声音嘶哑:“我想见小蕊。”
“很抱歉,梁小姐,小蕊一直想见你,我怕她激动影响病情,就骗她说,你去给她找药了。你现在这样子去见她,怕是安慰不了她,反而让她担心,甚至对我反感。”最后一句她不是为了自己考虑,而是,没有她主冶,南宫萧谨不一定会配合。
“她真的还好吗?”那一刀,她存了必死之心,十分用力。哪怕现在看不到任何伤口,却是真的伤了根本。
梁安琪现在身体特别虚弱,连说话都很费劲,更别提坐起来了。
“真的。”简灵溪不会夸张地说词,但她是个医生,照顾的是特殊的群体。病人的心情直接影响到了病情,必要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
梁安琪像松了一口气,重重往后仰。
“简灵溪,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你还愿意这么尽心尽力救我,足可见你心地之善良。小蕊,是个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投胎在我的肚子里,她本可以活得无忧无虑。你能救她,我感激不尽。当然,说这些空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总之,谢谢。”除了这无力又浅薄的两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造的孽,由她女儿来承受,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我是个医者,不管是谁,我都会救。梁小姐,你刚刚醒来,还是放宽心,不要多想。你曾经应该服用了很
多补药,这次的功臣不是我。”简灵溪垂下了下睫,她本能不想让她知道古雅的血的神奇之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梁安琪有多么自私和狠毒,不用她多说了。但凡让她知道古雅的血可以救梁小蕊,她一定会不顾一切。
“你的恩情,我记下了。”梁安琪身体很虚,她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醒来的,现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倦意袭来,她抵挡不住。
梁安琪沉沉睡去,简灵溪才站起来离开。
“她怎么样了?”一见简灵溪出来,南宫雷鸣问。
简灵溪进去了好久好久,肯定是她出事了。
“她醒了,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她毕竟受了重伤,身体虚弱,现在又睡过去了。”简灵溪如实相告。
南宫雷鸣点点头:“灵溪,你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叔叔,你……”简灵溪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
南宫雷鸣了然:“你放心吧,我和她纠缠了半生了,情况不会更糟。何况,现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靠,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其实,他们都是成年人,对自己的未来和人生的方向都比她了解得更透彻。她现在担心他们,似乎有点不自量力了。
“那我先回去了,叔叔,再见。”收起尴尬的表情,简灵溪朝南宫雷鸣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走在蜿蜒的长廊上,抬头望天,幽蓝色的苍穹上,皓月高悬,盈盈波光洒在水面上,敛滟生辉,美得令人心醉。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生与死的边沿徘徊,没有时间亦没有心情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下身边的美景。
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她倚在柱子上,允许自己暂时放松一下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关切,有几分急迫。
听出了南宫萧谨,简灵溪惊惶的心松了下来,凝眸望去,他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不会是一直跟着他们吗?
南宫萧谨有些别扭,深眸仍紧紧攫住简灵溪:“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简灵溪垂下了头,她知道他关心她。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只是,把梁安琪救醒,费了一些精神而已。
不过,她心头的一块巨石落了地了,因为她暂时保住了古雅。
南宫萧谨再度后悔,娶了一个如此大公无私的妻子,真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可命运捉弄人,偏偏让他爱上了,他又能怎样呢?
“你什么你?你答应过我,先照顾好自己再救人。”话虽是责备,南宫萧谨声音却满是无奈。
怎么办?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只要她高兴,他已经不介意她去救自己最恨的女人了。甚至愿意配合她,治疗小三的女儿。
哎,在没有遇到她之前,这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谁要是告诉他,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子,他肯定当他是疯子。
现在的他成了那
个自己瞧不起的疯子,更可怕的是,他没有半分想改变或反省的意思。他只想纵容她,宠她,宠她,宠她。
月华如水洒在简灵溪的侧脸,宛如镀上一层金箔,美得惊心动魄。
南宫萧谨看得有些痴了,都忘了自己正在“教育”她。
她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外表和心灵一样美。
被南宫萧谨大胆而炽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简灵溪垂下了头,本能的羞涩爬上脸颊,浅浅的红晕染开来,此时一阵风吹过,撩起她的发拂向南宫萧谨。
闪着光泽的发丝宛如她调皮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同时拨乱他一池心水。
良辰美景,美人如玉,南宫萧谨不再克制,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吻上她娇艳水润的红唇。
……
简灵溪被南宫萧谨吻得晕晕乎乎,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在蜿蜒的走道上奔狂。体内有团火在燃烧,在叫嚣。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一定会在这里办了她。
然,心底有一道声音在说,不可以。
她和他的第一次,就算没有刻意营造浪漫的气氛也不能如此随便。他不能让荷尔蒙主宰一切,吓坏了他的小妻子。
简灵溪有种预感南宫萧谨要带她回房做什么,说实话,她心情特别复杂。
有害怕,彷徨,不安,还夹杂着一丝丝期待。
都说爱上一个人,便渴望与他合而为一,融为一体。她看到的时候很不解,现在有些明白了。
若说之前,还有一丝迟疑,
那么她现在可以大声跟自己坦白了,她是真真正正爱上了南宫萧谨。爱得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不管是心,还是身。
俩人一路狂奔,欲一起奔向一场瑰丽的梦,奔向属于他们俩个人的未来。
南宫萧谨伸手去推房门,一道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南宫二少,简小姐。”
简灵溪本能转身,有些意外:“红家主,你回来了。”
“是。”红缨从黑暗处走来,她穿着复古的民国装,盘着发,一张憨厚的脸上风尘仆仆。
简灵溪松开了与南宫萧谨交握的手,迎了上来:“红家主,东西拿到了吗?”
她和红缨并不熟悉,也没什么话寒暄,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没有。”红缨垂下了头。
简灵溪惊问:“为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我受了点伤,能不能请简小姐帮我治疗一下。”红缨突然说。
“你……”此时简灵溪才注意到红缨脸色惨白透着一丝青紫,似是中了毒:“伤在哪了?”
红缨转过身,她的背被血染红。
顾不得许多,简灵溪推开门,说:“快进来。”
“打扰了。”红缨对南宫萧谨的颔首,他的脸色黑得可以掐出墨水来。
简灵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忽略了他,心虚又不安地看向他,张了张嘴。
南宫萧谨认命一叹:“你去帮红家主疗伤吧。”
红缨先进房,南宫萧谨拉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下次,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