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杯子里鲜红的血液,简灵溪万分难过。
也许,她说的没错,但要她就这么喝了她的血,她办不到啊。
她是人,不是动物,她做不到同类相食。
古雅不给她犹豫的时间,将血递到她唇边,霸气命令:“喝了。”
简灵溪眼眶湿润,泪雾弥漫。身为医者,她赞同古雅的做法。身为朋友,她真的好难过。怎么都下不了口。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我的血跟别人的血不同,比别人凝结得更快,一旦凝结就失去了功效。简灵溪,你也是医者,不应该计较这些,最重要的是先解了你的毒。”古雅脸色更加严肃。
硬是将装着血的杯子,塞到简灵溪手里。
简灵溪泪如雨下,拿着杯子的手都颤抖得厉害。理智告诉她,古雅说得对,她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这可是她生命凝聚的血,她不能浪费了。
将杯子放在唇边,闭上眼,泪顺着鬓角滑落,她一口饮尽古雅的血。
血一入腹,身体便有了反应。
她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涌,越来越灼热。有股气体冲上脑门,接着身体的四经八脉也都像着了火一般,烧得她很难受。
古雅静静看着简灵溪,问:“很难受吗?”
“我可以忍。”热气往周身四肢百骸漫延,每一个穴位都像是火在烧一般。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不知原理,但她相信古雅。她绝对不会害她,她的血如此珍贵,她用命来救她,不管多
难受,她都要坚持下去。
“你再忍耐一下。”古雅眉头深锁,法阵里有一本秘籍,记载着变异人。
她能有今天,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构造,更重要的是,因缘际会。但书上所记录的只是一些理论,她没有实践过,自然也不太清楚会发生些什么。
之前,她给梁小蕊用梁安琪都用过,她们都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痛苦。为什么简灵溪会反应得这么强烈?
古雅再度抓起简灵溪的手,给她把脉。
不禁惊问:“你服过血莲?”
“是。我曾经中了红蝎的毒,几乎丧命,是服用了血莲才解的。”简灵溪如实相告,热气冲击着穴道,如针似锤,越来越难受。
“难怪了。”古雅点头:“这血莲还有一丝毒性,地傀的毒正好与之相冲。所以,你会这么难受。没关系的,忍忍就好。我的血是没有毒的,它可以解毒,又可以增强免疫力。”古雅解释着。
这也算是一种奇遇了,不然,血莲的毒性沉淀久了,也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真的吗?”简灵溪眼前一亮,曾经古月红倒是说过血莲有后遗症,但她一直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因为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她也没有多在意。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嗯,把你的针给我,不要说话。”古雅取下简灵溪身上的针包,给她施针。
古雅的针法很好,她给简灵溪疏通经脉。她落针的速度又快又准,而且一点都不疼。
半刻钟后,简灵溪觉得身上的灼热感没那么强了,反倒有股热流通往全身。她感觉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十分舒服。
简灵溪忙对古雅说:“我好多了。”
“嗯,不要说话。”古雅取出香,点燃,用点穴的手法在针上一下下点着。这样热气更好地渗入穴道,她体内的毒排解得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简灵溪只觉得昏昏欲睡。
自从中毒以来,她的身体从未有过这样的轻盈感。仿佛插上一双翅膀,她就能飞起来。
古雅见状,高悬的心才放下。
她终于解了她体内的毒,还把她之前残留的余毒一并清除干干净净。现在简灵溪的身体宛如被洗过髓一般,年轻,富有朝气,新陈代谢亦十分快。
她的学习和应变能力都提升不少,这样的状态就像回到小时候,那段记忆力最好的时期。
古雅点了简灵溪的穴,让她好好睡一觉。
此时,门被重重撞开,南宫萧谨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古雅正要拔掉简灵溪身上的针,不禁手一顿。
见状情况,南宫萧谨冷声质问:“你对灵溪做了些什么?”
“别吵我,我必须马上把她的针拔掉。”古雅不耐烦瞪了南宫萧谨一眼。
南宫萧谨心头火起,但他强行压下。
他不是医生,不明状况,万一莽撞给简灵溪造成伤害,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而且,现在古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女人,她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不能因为
嫉妒,存了龌龊的心思。
就这样,在南宫萧谨吃人的目光下,古雅将简灵溪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下来。
她随手将针丢入一旁的消毒水里,很快上面浮现了一层黑。
先是丝丝缕缕,后面颜色越来越深。
南宫萧谨惊慌地问:“她中毒了?”
古雅脸色惨白,身子都有些不稳了,她摇摇欲坠,却仍不改脾气:“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是谁干的?”俊脸笼罩着一层杀气,欲将伤害他女人的人千刀万剐。
“闭嘴!你没看到灵溪在睡觉吗?把她带回去,让她好好睡一觉。记住,不要让人打扰她,睡得越久越好。”古雅强撑着,她怕南宫萧谨看出她的虚弱,一手撑着桌沿。
南宫萧谨有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他自然也看出了古雅的异样。但他心里牵挂着简灵溪,又对古雅一直有芥蒂,抱起简灵溪便离开。
在南宫萧谨离开后,古雅慢慢坐下,精致的脸上惨白一片,唇亦镀上了一层腊白,看上去像是失血过多。
……
古月红吃了饭,等久不来简灵溪,心底升起一团火。
该死的,她明知道她对南宫萧谨有意,就不能顾虑一点她的感受吗?
这么迫不及待去找南宫萧谨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回来!
一肚子怒火“蹭蹭”往上冒,古月红命令侍女去喊简灵溪回来。
侍女还没出门,古雅撞了进来:“不必去了。”
对于古雅,古月红是忌惮的,她活了这么久
,还没见过如此奇遇的人。
“你来做什么?”人都是护短的,古雅和红缨的关系,以及她护简灵溪的程度,来找她准没好事。
古雅不理会古月红的敌意,挑了张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椅子坐下:“你在紧张什么?”
“呵呵……笑话,我有什么可紧张的?”不管到了怎样的境地,她都不认输。
对,人都有劣根性,喜欢欺负弱小。
只要她硬撑着,哪怕虚张声势,古雅也会忌惮她几分:“古雅,你到底来做什么?”
“你猜。”古雅毫不将自己当成客人,拿起茶杯就喝。
她这样随意而自然的态度,令古月红更加不安。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简灵溪在,没人帮她,或者说,她没有一个可以拿捏的对象,会变得十分被动。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请回吧。”古月红直接下逐客令。
可她遇到的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古雅,不是对她心怀感激,任她予取予求的简灵溪:“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古月红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一向只有她耍无赖的份,现在竟遇上了一个比她更无赖的人。
“你什么你?我可是你的伯伯,我来这么久了,也不让人给我添副碗筷,还要赶我走。古月红,你是不是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古雅一手转着茶杯,冷冷看着古月红。
古雅现在的容貌十分年轻,像个未成年少女。可她毕竟活了百岁,身上自有一股令人臣服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