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唇角上扬,弯出冷笑:“简小姐,看来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是我古家的地盘,你一个客人从暗道进入先家主的房间,欲意何为?这一点是不是很奈人寻味?我是现在的家主,我抓到了贼,要怎么处置,就算是南宫二少也不好说什么吧?”
“你……”简灵溪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落入红缨的圈套,百口莫辩。
“简小姐,看在你精心照顾古雅的份上,我一直对你礼让再三。但是,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红缨这话有双重警告。
一则是警告简灵溪,人在她的地盘上,没有资格跟她谈条件。另一则就更加隐晦了,拿古雅威胁她。
简灵溪听懂了她的含意,不禁怒问:“你把古雅怎么了?”
红缨笑得更加诡异:“古雅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简小姐,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垂眸想了好久,简灵溪知道此次红缨设局,不会再让她轻易逃走。她久久没有出去,南宫萧谨会很担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只是,她说出来,会不会对阿婆不利?
太多太多的担忧一一在心中掠过,她找不到一个两全之策。
红缨不耐烦地喊了一声:“简小姐……”
她时间宝贵得很,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她实在没有时间在这跟她耗,也没有必要耗。
在红缨的步步紧逼下,简灵溪不得已说出来:“阿婆要我来拿一支白玉簪子。”
红缨眉头深锁,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白玉簪子递到简灵溪面前,问:“是这一支吗?”
简灵溪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不是。”
“怎么就不是了?她要找的有什么特征?”红缨强压怒气。
“这簪子是很像,但太通透了。古小姐说,白玉上面有一抹血。”简灵溪看着红缨的眼睛说。
敛下长睫,红缨脸色更加阴沉,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古月红,死到临头了还敢耍我?”
“你去找出来。”红缨并没有被愤怒控制太久,很快恢复过来。
现在最重要的找到打开盒子的方法,其余的一切都可以容后再说。
在红缨的逼迫下,简灵溪不得不照做。
翻了好几个抽屉都没有找到,红缨阴森的声音传来:“简灵溪,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跟我耍花样,知道吗?”
“一般首饰平时要佩带,不可能一直放在同一个地方吧?”简灵溪反问。
“她平时佩带的簪子?”红缨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问。
“是,古小姐说了,古家主一直戴着。”简灵溪答得干脆又直接。
红缨眯起眼,想了想,比简灵溪动作更大,不顾会弄乱古月馨的房间,将抽屉都拉出来,一通乱找。
终于,她看到了一支白玉簪子,上面有一抹血样的红,似一缕血荡漾其中。
她举到简灵溪跟前,激动地问:“是这个吗?”
简灵溪点点头:“是。”
“她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打开?”抓住简灵溪的手,红缨一脸着急,有些病急乱投医。
简灵溪摇了摇头:“没有。”
“好,我们一起去找。”她已经等不及了,古月红太狡猾。她给她下了噬心虫,关进自己的密室,她都有办法自她眼皮子底下逃掉。
不管是否她的靠山强大,一日不除,她终究会是自己的心头大患。
见简灵溪跟着自己上前,红缨顿住了脚步:“简小姐,麻烦你把这药吃了吧。”
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过于鲜艳的颜色令人不安:“红家主,你想用毒控制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看我刚登上家主之位,各种琐事,我实在是精力有限。你是我古家的贵客,又是南宫家的二少夫人,还算是古雅的恩人,你对古家意义非凡。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这药吃了,我安心了,你也安心。”红缨一直很会说话,将下毒都说得这么委婉,漂亮,实在是令人叹服。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要使出杀手锏简灵溪才会就范。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拿起她掌心的药,当着她的面,仰头就吞下。
红缨忍不住赞了声:“简小姐真是识大体的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她这话不是嘲讽,简灵溪明知她的药就是古家剧毒,还吃得毫不犹豫,这一点真的很令人惊讶。
“可以走了吗?”简灵溪面不改地问,她怕南宫萧谨等久了,会出事。
红缨藏起满脸得意的笑,对简灵溪恭敬比了个手势:“简小姐,请。”
简灵溪一推开门,就见南宫萧谨正要跟古家的暗卫打起来,她大喝一声:“住手。”
看见简灵溪安然无恙出来,南宫萧谨眼底掠过一抹惊诧,匆匆上前,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感受到她的温度,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后,又将她推开,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待看清她并没有受伤后,一颗高悬的心还是不敢放下。
古家人用的毒,伤人于无形。
红缨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才逮住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简灵溪伸手抚平南宫萧谨眉心的皱褶,扬起温柔的笑:“放心吧,我没事。我们现在带红家主去见古小姐。”
“你确定?”南宫萧谨有些弄不懂简灵溪的用意,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红缨逼的她。
“嗯。”简灵溪重重点头,当着红缨的面,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给她一个眼神。
“好。”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一定尽全力配合。
南宫萧谨一路护着简灵溪走在前面,红缨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也不敢多交谈。
推开房门,躺在床上的古月红一见红缨,立刻弹跳起来:“你……你……”
红缨笑着靠近她,还转头对简灵溪说:“灵溪,把门先关上吧。”
“简灵溪,你出卖我?”古月红满脸狰狞,恨不能冲上去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给咬死。
“古小姐…
…对不起……”简灵溪垂下了头,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
她的表情连南宫萧谨都疑惑不解,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充分尊重简灵溪的用法。
哪怕她迫于无奈,被红缨威胁也是正常的。
她能从那样的环境下脱身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若非她太看重古月红对她的恩情。他们早就应该走了,又何必在这里冒险?
“呵呵……”在这里看到简灵溪带着红缨一起进来,一切都很清楚,她心中唯一的幻想也破灭了。
其实,她本就对人性不抱任何希望,却独相信简灵溪。
她真的是太悲哀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世上无人可靠。
古月红的嘲笑声十分刺耳,简灵溪垂下了头。
红缨迈着胜利的步伐上前,笑得得意洋洋:“古小姐,你不能怪灵溪。她为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就算子女为亲生父母所做的也不过如此。没人会一直无条件为别人付出一切,何况,你对她一点都不好。”
“红缨,一定是你给她下了毒,不然她是不会背叛我的。”古月红咬牙切齿,她知道人性的自私,但她相信简灵溪会是会例外。
“灵溪,你跟她说清楚吧,省得她一直冤枉我。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在古小姐眼里,我早就十恶不赦了。”红缨话说得模棱两可,陷简灵溪于不义。
“呵呵……呵呵……”古月红这下子是彻底绝望了,发出的声音都像在泣血:“简灵溪,你说吧,要怎么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