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婶很生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真这么不可理喻?还是她一直在装?
隐隐的,秋婶心里浮现一个阴谋论。
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方若婉舍命救过二少,为了他,失去一切。二少承诺过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但不会娶她。
方若婉一直住在二少安排的房子里,她个性婉约温柔,待人也和善。
这三年里,她没有对二少提过任何要求,一直都安分守己。
这一次她也是病了好久,查不出病因快死了,二少实在没办法才带她回来的。
由始至终,她非但没有害过二少,还一直是他的解语花。
她实在不该因为王真一些失控的言行就随便怀疑方若婉。
自责使秋婶压下了脾气:“王真,我知道你担心方小姐,我也一样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可凡事都要有个度,二少夫人已经累到出虚汗了,再不休息,她累倒了,还怎么为方小姐施救?”
“要是她停手了,我家小姐出事,谁负责?”王真寸步不让,她和方若婉相依为命。
小姐就是她的全世界,她不管谁死,她只要小姐活着。
别说她自私,秋婶不自私吗?
只是,她们在乎的人不同罢了。
王真一句话又把秋婶噎住了,她这么说虽强词夺理,却也没什么大错。
可二少夫人的脸色不比方若婉好多少,她要是有个万一,她怎么跟二少交待?
“你……”秋婶气愤不已,却无从反驳。
“秋婶。”简灵溪手上
的动作没有停,声音虚弱唤了秋婶一声。
“二少夫人,我给你倒点水吧?”秋婶真的很担心,简灵溪这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我没事,你去通知二少,我需要一味叫芒芳的药。这药不好找,请他尽快想办法。”简灵溪表情很焦急。
秋婶不敢怠慢:“是,我马上去通知二少。”
她怕简灵溪没有救回方若婉,自己倒出事了。不敢离开,只走到角落,掏出手机,给南宫萧谨拨电话。
铃声响了又响,她打了好几遍,就是没有人接。
秋婶心里更加担忧了,二少吩咐她,二少夫人有任何事随时打电话告诉他。
所以,他不可能故意不接电话,莫非是出事了?
秋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改拨沐冰的号码,同样没人接。
这下子她更焦虑不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秋婶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观察着简灵溪的情况,冷汗自鬓角滑落。打了将近十个电话,终于传来了南宫萧谨低沉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二少,方小姐病危,二少夫人在救治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二少夫人说她需要一味叫芒芳的药,让你尽快给她找来。”秋婶言简意赅,说明原由。
“灵溪现在怎么样了?”南宫萧谨语气十分急迫,声音微喘,似乎在奔跑。
咬了咬牙,秋婶看了眼简灵溪:“二少夫人是个仁心仁术的好医者,她拼了命也要救治病人。”
听出了秋婶的弦外之音,南宫萧谨匆
匆说:“照顾好灵溪,我会尽快回来。”
“是,二少。”
南宫萧谨自始至终没有多问方若婉的一句,连她说了她病危,他都无动于衷,一心只牵挂着简灵溪。
看来,二少是真的打开了心扉,真正爱上了二少夫人。
秋婶有些感动,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现在因此高兴,有点不合时宜,不过,二少能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迎接阳光,真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
挂了电话,秋婶倒了杯水,在里面加了些盐,端到简灵溪身边:“二少说他会尽快回来。二少夫人,你喝点水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累坏的。”
“谢谢。”简灵溪腾出一只手接过,喝了一口,礼貌道谢。
随即放下杯子,继续专注于方若婉的救治上。
从阳光明媚到夕阳西下,再到夜幕低垂,简灵溪累到身子都摇摇欲坠,秋婶在一旁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她不敢再开口要简灵溪停下来了,这样会显得她没有人性,置方若婉于不顾。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祈祷二少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突然,简灵溪重重在方若婉背上拍了一下。
方若婉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黑血。
王真惊叫着上前,轻摇着方若婉:“小姐,小姐,你醒醒啊……求求你了,不要吓我,好不好?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
简灵溪同样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得堪比方若婉,秋婶心疼扶住了她:“
二少夫人,你没事吧?”
简灵溪疲惫万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摇摇头。
秋婶忙扶着她到另一张沙发坐下,她跑去给她倒水。简灵溪筋疲力尽,倒在沙发上,慢慢闭了眼,突然,一双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
吓了一大跳,简灵溪睁开眼即对王真杀人的目光:“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些什么?”
“她中毒已深,我帮她排出来了些,这样她能再撑几天。”简灵溪很累,说话都有气无力。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看看我家小姐,她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我警告你,要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秋婶眼球凸出,仿若要吃人一般。
秋婶见状,手上的杯子自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顾不得脚面被玻璃碎片扎伤,立刻冲过来,朝王真怒吼:“王真,你想干什么?快放开二少夫人!你是瞎了吗?二少夫人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救治方小姐,你非但不感激,还这么对她?”
“你看看,我家小姐都吐血了,你看看她的脸色和状态。让我怎么相信她?”王真一脸疯狂,眼球凸出,恨不能将简灵溪拆穿入腹。
“你……”秋婶气结,她跟疯子说不清楚。
“你先放开二少夫人!”见简灵溪被勒得快无法呼吸了,秋婶伸手去掰王真的手:“你还不快放手?要是二少夫人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跟二少交待?”
提起南宫萧谨,王真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松了手
。
秋婶忙接住简灵溪,急切地问:“二少夫人,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简灵溪咳嗽不止,只能用摇头来表示。
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休息,秋婶气愤又心疼:“二少夫人,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恨恨瞪了王真一眼,真是农夫与蛇,不该救她。
简灵溪知道秋婶是好意,王真这么对她,她也很心寒。但她不能离开,她虽帮方若婉逼出了一些毒,但接下来,还需要一整套针灸配合。
否则,她的毒会漫延得更快。
她不仅做了无用功,还可能造成不可换回的后果。
深吸几口气,压下喉咙间的痒意,简灵溪对秋婶扬起笑容:“秋婶,你放心,我没事。王姨……”说着看了王真一眼:“她只是太担心若姐了,她没有恶意。”
“二少夫人,你怎么到现在还替她说话?”她脖子上还有王真掐出的红印,她怎么能替她说话?
怕秋婶再念叨,简灵溪可怜兮兮地说:“能帮我倒杯水吗?”
秋婶无奈看着她,最后还是咽下所有语言转身给她倒水。
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她应该得到全世界最好的保护。
待简灵溪喝了水,秋婶想给她做点吃的,却又不放心让她和王真呆在一起。
刚刚的事还历历在目,难保她不再发疯对简灵溪不利。
最后,秋婶只能打电话让女佣送些吃的过来。
她答应过二少要好好照顾二少夫人,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不能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