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彬露出一笑,眼底却一片森寒,诡异得令人感觉恐怖:“我要你嫁给贺然。”
“什么?”方若婉怪叫着,差点儿从轮椅上摔下来。
“方小姐,你的听力很好,不用怀疑我的话。”贺彬继续冷笑。
“做梦!”方若婉气得失去了理智,他把她害得这么惨,她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不仅没好好把握,还如此羞辱她。
士可忍,孰不能忍。
贺彬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无所谓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我让贺然亲自来接你。”
“你是不是疯了?”他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真是疯了。
“疯了又怎样,没疯又如何?方小姐,你别忘了,我们兄弟俩会变成今天这样,全拜你所赐。你是心甘情愿嫁给贺然也好,等下了地狱他来接你也罢。你欠的债,必须自己还。”贺彬一脸惨白,说出这样的话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方若婉知道再说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了,贺彬已经疯了,他利用了巧巧,给她下这样的毒,还逼她做那样恐怖而屈辱的事。
他不仅要她的命,还要折断她最后的傲骨。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方若婉双手捧着头,她半秒都不想跟他再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了。
她扯开嗓子,惊声尖叫:“王姨。”
一直守在门外的王真,立刻推门而入,上前握住了方若婉的手:“小姐,小姐,我在这,别怕,别怕……”
方若婉
紧紧抱住王真的腰,将脸埋在她腰间,声音发颤:“王姨,我们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再也不要了……”
“好好好……小姐,你别怕,我马上带你离开。”王真一边安抚着惊恐万状的方若婉,一边推着她要离开。
她们还没有走出去,贺彬冷冷开口:“方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方若婉浑身一颤,快速从愤怒里恢复理智。
她伸手让王真停下来,自己拨动轮子,转身望向贺彬:“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是不是恨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方小姐。”贺彬每喊一句方小姐,方若婉心都颤几颤。
她可以从中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恨,她该怎么办才能说服他?
她吃了那么多苦,她已经被毁了,前途和名誉都没了,她连这条残命都保不住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她并没有做多么十恶不赦的事啊,她只是,不想让学校蒙羞,她用自己的方式刺激了一下贺然而已。是他自己心理太脆弱,经不起一点点打击和挫折,这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他这样的个性怎么在这个竞争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他那么脆弱,早晚会出事,她只是倒霉碰了那根导火索罢了。
“贺彬,你比谁都了解贺然,他真的是我害死吗?他的身体怎样,情绪如何,这些都是关键点啊。你不能这么无耻,将你的错全推到我身上,让我承受莫须
有的一切,我没有做过,我不服。”方若婉语无伦次,她崩溃了。
“随你怎么想,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完美无缺的,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好的一切全是自己的。但这可能吗?方小姐,你口口声声说全是贺然自己脆弱,可若你没有撩拨他,他就不会绝望,消沉。你怎么敢说,你没责任?你真是太可怕了。”贺彬的逻辑让方若婉震惊,他就是要她承认对贺然的所作所为。
方若婉闭了闭眼,她尽可能使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
是的,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看法。
贺彬对贺然有愧,于是,他越要将罪名安到她头上来。
呵呵……呵呵……
王真刚刚在外面只听见他们争吵得很厉害,却听不清他们争吵的内容。如今看到方若婉这副样子,她真的好心疼。
就是这个男人利用了巧巧,给小姐下毒的,他现在被抓了,连一丝悔意都没有,还想要做什么?
王真张开双臂,挡在方若婉面前,警告贺彬:“快把解药交出来,我家小姐会替你求情,对你网开一面的。”
“网开一面?”贺彬唇角上扬,冷讥出声:“不必了,谢谢。”
“你……不怕死?”王真怪叫道,天啊,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亡命之徒?
“不怕,我期待着那一天。”贺彬突然收起笑容,正色地说。
他这个样子,吓得王真都差点儿尖叫起来。
“你不要命,都要拖我家小姐下水吗?”王真声音开始
发颤。
“不是我拖她下水,这是她罪有应得,我是替天行道。”贺彬每一个字都似钢钉深深扎入方若婉的灵魂,他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害死了贺然,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王真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去推方若婉要离开。
方若婉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再问贺彬:“你这么做,贺然真的会快乐吗?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他是因为我的拒绝才生病死的,那他就是还爱着我。他爱我,就希望我能开心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给他陪葬。贺彬,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以为的。”
贺彬瘫坐在沙发上,唇角挂着冷笑,看着惊恐无助的方若婉。
他这副样子特别吓人,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她们求他,骂他,他都不会改变心意。
方若婉绝望了,她怎么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王姨,我们走。”方若婉紧紧抓住王真的手,她现在心好乱好慌,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王真见状忙应是,推着方若婉离开,她们身后吃起贺彬魔鬼一样的笑声。
……
当方若婉回到房间,南宫萧谨来看她,开门见山地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方若婉未语泪先流,王真心疼极了,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方若婉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她该怎么跟南宫萧谨解释她和贺家俩兄弟的事?
不,她不必过多解释,依照南宫萧谨的个性肯定已经把一切调查清楚了。
南宫萧谨眉头深锁,有些不忍心为难她。
抬脚就要离开,他去问贺彬就是了。
“阿萧,你等一下……”方若婉抬起朦胧的泪眼,语气无限哀伤。
南宫萧谨站在门口,看着她,静待她开口。他很有耐心,没有逼她。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方若婉才止住自己的悲伤和惊慌,语气幽幽:“他是我的大学学长,我们曾经一起参加过很多国际比赛,获过很多奖……”
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南宫萧谨,方若婉选择坦白,用自己的方式和语言坦白。
“贺彬要我现在就嫁给贺然。”当她说出这一句话时,王真惊呼出声:“他疯了,他疯了。”
“是的,他疯了。他将对贺然的愧疚全转化成对我的恨,他说是我的拒绝,害死了贺然。可我并没有真正和贺然交往过,我只答应和他试试。我只想鼓励他,给他一点信心和支持,让他重新振作。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会造成这样可怕的结果。”方若婉满脸懊悔。
“他要你嫁给一个死人?”南宫萧谨又问。
方若婉重重点头:“是的,贺然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就不清楚了。阿萧,他太可怕了,他已经疯了。”
南宫萧谨神色一凝,眼中迸出寒光,倾身拍了拍方若婉的肩:“你先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