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一边陪着妹妹,一边拿出古雅给她的医书,专心致志研究着,希望可以从中找出解毒的方式。
自从看了古雅所写的医书后,她的医术进步了不少,对毒也有了一番不同的见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真正解不了的毒,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和药物。
现在的她有了自己实验室,里面全是各种珍贵的药材。
当然,治病的药物不在贵不贵重,端看功效有没有用对。
用的不好,或是顺序不对,好药都可能变成毒药。
只是,她心绪有点烦乱,静不下来。
自幼学医,治病救人早已深入她的骨子里,可她如今却因为私心而烦恼,乱了自己的原则。
唉,若是妈妈泉下有知,必会怪她吧。
放下看了一半的医书,简灵溪走到阳台透透气。
这两天天气不是太好,时不时就打雷下雨,空气也很潮湿,仿佛凝结着一层水珠,闷着人连呼吸都困难。
南宫萧谨离开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总是有时无意瞟向手机,可它仿佛变成了块砖,一直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其实,这些天里从她们的交流和谈话里,她也听出了一些端倪。虽然不是太明白经过,但她已经认了,方若婉对南宫萧谨有恩,她愿意尽全力救治她。
不管是替他报恩也好,还是自己的医者身份,她都会全力以赴。
哪怕她有再多的想法,她还是遵从了本心,在方若婉的治疗上,她一直尽
心尽力,没有半分懈怠,她对得起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良心。
门被敲响,简灵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乱,跑去开门。她知道是秋婶给她送吃来的,秋婶实在是对她太好了,多亏了有她,她才能这么任性。
手放在门把上,拉开门,简灵溪满脸堆笑:“秋婶,你又给我做什么好吃……”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来人不是秋婶,是多日不见的南宫萧谨。
简灵溪的笑容消失,让南宫萧谨感觉很不爽。
这么多天没见他了,她难道一点都不想他吗?
他多希望他能像一般小妻子那样,久别重逢,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诉说思念。
唉,他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他承认方若婉的事,他是做得很过分。
他既不告诉她,他和方若婉的过往,还要求她对她尽心尽力。他把她当成了圣人,还想她变回普通的女孩子。
不是她的错,是他的要求根本就没人做得到。
“你找到芒芳了吗?”气氛有些尴尬,简灵溪开口问。
“你还好吗?”南宫萧谨不答反问。
简灵溪一怔,男人心海底针,她真的弄不懂南宫萧谨的想法。
敛了敛心神,他主动示好,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强硬了。
女人是水,以柔克刚。南宫萧谨是个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人,她若是跟他对着干,他不会解释,只会认为她无理取闹。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利己的,她也不例
外。
一直以来她和南宫萧谨的关系像是战友,是伙伴,一起出生入死,却没有一般夫妻的腻腻歪歪,亲密无间。
“挺好的,在这里不愁吃穿,秋婶照顾得无微不至。”简灵溪真的只是想单纯回答南宫萧谨的问题,怎么她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么酸?
南宫萧谨是个直男,他只看出了简灵溪的表面意思。
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不禁心里一沉。
本能抬起手想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撩到她耳后,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简灵溪后退了好几步,用行动拒绝他。
剑眉深锁,很不舒服,一颗心往下沉。
她果然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要他现在告诉她,他办不到。
气氛十分尴尬,简灵溪轻咳了两声,抬起头来:“方小姐又中了另一种毒。”
“又?”南宫萧谨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谈到她的专业,简灵溪变得很认真:“是的。最近几天才中的毒,就在这灵犀楼里。”
“你怀疑凶手藏在这里?”南宫萧谨问,俩人就这么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交谈着。
“是。”简灵溪语气无比肯定。
“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说起凶手,他们有了共同话题,交流也顺畅了些。
简灵溪眉头深锁,认真思考了下,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这个人是个用毒高手,我连他下的什么毒都查不出来。”
南宫萧谨听得心中一颤,简灵溪本就医术高明,古家之行,她在毒术的造诣也更精进
了一步。
毫无夸张地说,她的医术在中医界已经排得上号了。
连她都查不出来,可见这个人在毒术上非同凡响。
可古家倒了,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有生命危险吗?”南宫萧谨蹙眉问。
“不好说。”简灵溪如实相告,她仔细研究了方若婉脉象,特别奇怪。
她是又中了毒,可这毒非但没有伤到她,反而像是形成了一层保护壳。虽然她陷入昏迷,但白魔没有发作,情况也没有恶化。
“你有什么发现?”南宫萧谨知道简灵溪是个好医生,她不会带入太多私人的情绪,影响对病人的治疗。
她能说出来的,必然是有证据的。
“进来再说吧。”终于意识到俩人站在这里说话,很容易被人看到嚼舌根。
无论如何,她还是要给南宫萧谨面子的。
毕竟这里是他的家。
南宫萧谨也不客气,跟着进了房间,本能看了病床上的简若彤一眼:“小彤还是老样子?”
“嗯。”提起小彤,简灵溪一颗心往下沉,她真的好希望小彤能快点醒来,这样她就有伴了,有个人陪她说说话。
哪怕抱抱她,她也会觉得很温暖。
“灵溪……”见她出神,南宫萧谨忍不住唤了一句。
简灵溪忙敛了敛心神,正色地说:“方小姐现在的病情还算稳定,只是,我查不出她中的另一种毒是什么。而且,这毒更像解药。”
“什么意思?”南宫萧谨心一紧,他相信简灵溪
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胡说。
如果方若婉有解药,岂不是证明这毒是她自己下的?
那贺彬和巧巧的事,怎么解释?
谜团一个接一个,绕过南宫萧谨的心扉,他挑了张沙发坐下,简灵溪知道情态紧急,不敢耽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说,一开始王真想用这件事来冤枉你,被方夫人阻止了?”南宫萧谨声音低哑,眼底射出寒光。
“是的。”她之前并没感觉这么强烈,南宫萧谨这么简单一问,一切似乎都明朗了。
南宫萧谨知道简灵溪的为人,没有证据,她不会乱说。
尤其他对方若婉的态度这么不同,她更加不会说没凭据的话。
南宫萧谨深深看了简灵溪一眼,饱含愧疚,站了起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
“不,不是给我交待,是给方小姐交待。”简灵溪目光坚定。
“是,给你们一个交待。”不管谁做的,哪怕是方若婉自己,他都一定要揪出来。
南宫萧谨没有多作停留,离开简若彤的房间,敲响了方若婉的房门。
立刻有人来开门,一见是他,王真眼前一亮,忙恭敬往后退了几步:“二少,你回来了,里面请。”
“若婉怎么样了?”南宫萧谨问,他比王真高出一个头,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哪怕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了,王真还是常常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心惊胆战。
尤其是做了错事后,更怕被他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