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王真脱口而出。
小丽站起来,冷冷瞪着她:“先生也是你可以问的吗?王真,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越来越放肆了。”
“对不起,我只是脱口而出,不是有意的。”王真忙道歉,看来小丽对先生很死忠,想要从她的嘴里探知先生的来历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还是谨小慎微,不要被她抓住把柄的好。
一天过去了,南宫萧谨没有出现,亦没有派沐冰来,准备去见先生。
小丽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她认真回忆自己今天所做的每一个细节,她毫无印象,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么,就是王真给南宫萧谨通风报信?
不对,她一直和她在一起,就算不在,她也放了监听器,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仔细观察了,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并没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南宫萧谨为什么不来?
他不像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小丽心思百转,事态超出她预设,她现在又没有自由。
先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她不能辜负了先生的信任。
随着天色渐暗,小丽坐立不安。
王真伤重,为了尽快恢复,她一直睡睡醒醒。
睡了一觉醒来,就见小丽在房间中央回来踱步。
她也不拆穿她:“我口好渴,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是。”小丽有气无力地应着。
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也不照顾她,让她自己喝。
王真不敢再劳烦她,自己伸手去拿杯子,她伤重没有力气,加上姿势不对,很难拿到杯子。
一下子掉在地上,杯子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丽被吓了一大跳,转身瞪着王真:“你干什么?想把人都叫来吗?”
“没有,我只想喝水。”王真声音怯怯的,她的嘴唇已经因为久未喝水,干裂得浸血,看上去凄惨可怜。
深吸一口气,小丽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
她是秋婶安排来照顾王真的,不管她是谁,犯了什么错,都跟她没关系。她的职责就是照顾病人,让她安心休养。
“抱歉,我马上重新给你倒一杯。”小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狂躁,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不对,她的情况很不对劲。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一向很隐忍克制。
如果不是她表现得比其他人好,先生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丽转身倒水,她一边想压抑,心里一边在狂躁。
她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倒好了水,坐在床边,要喂王真喝。
然,在看到她那张脸时,她又莫名生出几分厌恶。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又急迫,她只是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重将水放下,转身冷硬地说:“你自己喝吧,别又摔了再到二少那里告状。”
“不会的。”相较于小丽的暴躁,王真显得温和很多。
她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她,她会对她不利,
小丽看着王真,突然觉得她特别特别讨厌。
跟小时候一直欺负她,使唤她的后妈长得一模一样。
“黄晓晓。”小丽脱口而出,眼神变得迷离。
“谁?你在叫谁?”王真莫名其妙看着小丽。
小丽甩了甩头,想甩掉那些痛苦的记忆。可她越不想去想,那些记忆就像幻灯片一般,重新循环,一遍又一遍。
而且,身体也有了感知。
那鞭子打在身上的剧痛,皮开肉绽的惨烈,那么清晰,痛得不可自抑。
“你是黄晓晓!”小丽神情狂乱,怒指着王真,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气。
王真吓了一跳:“小丽,你怎么了?你快醒醒,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王真,不是什么黄晓晓。”
小丽脚步踉跄,她头好痛好痛,感觉快要裂开了一般。
她抱着头,大声嘶吼。
外面的保镖听到声音闯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忙将她制住,叫来秋婶。
此时的小丽已经失去了理智,将王真当成黄晓晓。
张牙舞爪要杀了她,王真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发疯。
简灵溪赶到,给她扎了几针,小丽才慢慢冷静下来。但她的状态仍然很不对劲,王真急问:“二少夫人,她怎么了?”
简灵溪在给她把脉,没有回答。
过了好半晌才说:“她之前一直被人用药物控制,这次应该是过了时间没有服用解药,产生了幻觉。”
“被人用药物控制?”王真喃喃反问,一脸惊恐。
“嗯。”简灵溪又给她扎了几针,小丽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里只有一张床,简灵溪有些犯难,只能将小丽放在沙发上。
王真努力直起上半身:“二少夫人,她能好吗?”
“嗯。”简灵溪点点头:“服用了解药就能好。”
王真喃喃自语:“她被派来监视我,怎么会不给她服用解药了?一旦她出事,胡言乱语,不是会穿帮了吗?”
简灵溪扶小丽躺好,走到王真身边:“她现在暂时醒不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二少夫人,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王真惊问。
简灵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了她几秒:“不是你提醒我的吗?”
“是。”王真垂下了眼睑,她是提醒简灵溪注意小丽,可她不想卷入这期间。
“二少夫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相瞒了。我的女儿在他手上,他的命令,我一定要遵从。”王真脸色惨白,长长的眼睑投下愧疚。
“这样的人值得信任吗?”简灵溪淡淡地问,她的态度很平和,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咄咄逼人。
她就只是单纯地问,不带任何情绪。
王真声音涩然:“我知道他不可靠,不能信。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尽力一试。二少夫人,对不起,我知道你们能饶我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不应该再要求更多。我也尝试去做,但我真的办不到。”
简灵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王真哑声说:“二少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简灵溪收拾好的自己医药,转身就要走。
她的举动让王真很迷惑,她静静看着她,担心她是演戏给自己看。
没想到简灵溪真的出去了,也没有对小丽怎么样。
王真心底满是疑问,她已经暴露了,先生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就算她愿意为他做事,也不方便了。
现在她还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她受伤了。
一旦她伤好了,谁还会留一个祸端在身边?
王真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她坠入一个阴谋里。可她一个小人物,值得他们费这么多心吗?
她以为简灵溪会去而复返,可是等了又等,房间里除了她和昏迷不醒的小丽外,再无其他人。
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异常。
哪怕她一再强撑,也抵不过睡神的召唤。
王真是被人拍醒的,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小丽披头散发,一脸慌乱:“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王真反问。
小丽压抑不住愤怒:“我知道了,还用问你吗?”
“你好像神理错乱了,是简灵溪救了你。”王真实话实说。
“什么?我有胡言乱语些什么吗?”小丽一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喊了一个叫黄晓晓的人,一开始让她不要再打你了,后来说你不会放过她。”王真回忆着,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她:“你好像产生了错觉,把我当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