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越想越觉得是简灵溪对自己动了手脚,可她为什么会突然有发现呢?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下了药,应该让她毫无所觉才对。
空间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尘埃与尘埃的撞击声。小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找到了理由又自己推翻,如此反复。
直到天亮,她都没有休息,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会不会着了简灵溪的道,做出对先生不利的事?
先生信任她,给了她十颗解药,够她撑一个月的。她明明吃过了药,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发作?
想到最后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简灵溪给她下了药。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她发现了她的真实意图,大可以拆穿她,或是叫人严刑拷打。可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惺惺作态,目的是想利用她引先生出来吧?
这一招真是太狠了。
简灵溪医术高明,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小丽又陷入莫名其妙的自我怀疑的循环里,她捂着头,坐在沙发上,任由内心的不安和惊惧一遍遍侵袭着她。
天色大亮,秋婶带着女佣,端着早餐来看王真。
小丽头重脚轻,站了起来,恭顺地打招呼:“容管家。”
“嗯。”秋婶淡淡应了声,问:“王真怎么样了?”
“汪医生给她打了麻药,还没有醒来。”小丽一板一眼地回答,提高警觉,深怕王真再给她下套。
昨晚的事秋婶虽没有亲自前来,但事情她都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不
小心?”秋婶语气不重,小丽心头惊颤:“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主人不喜欢狡辩的下人,错了就勇敢承认,不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今天就给你放个假吧,王真这边我会另外派人来照顾她的。”秋婶淡淡地说。
小丽更是心惊,她不能被调走。
她走了,就没有理由再来看王真了,那样她怎么完成主人交待的任务?
不行,她一定要留在这里。
小丽深深鞠躬,九十度,用一种忏悔的姿势:“容管家,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王姨。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她。”
“你别这么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累了,脸色很差,放你一天假让你好好休息而已,你这是做什么?”秋婶蹙起眉,满脸疑惑。
小丽脑海快速转了几个弯:“我是太自责了,没有做好容管家交待的任务,我愧对自己拿的薪水。容管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的。”
考虑了一下子,秋婶点点头:“既然你坚持就随你吧。”
“谢谢管家,谢谢管家,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小丽郑重保证。
秋婶并没有再为难她:“你先去吃饭吧。”
“是。”小丽恭敬退了下去,又觉得不安。秋婶平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她将自己遣走,是不是想跟王真商量些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长出无数的触角,在心底爬行,缠绕。
但她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会惹人怀疑。
小丽依言下楼吃早餐,她吃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秋婶看到她微微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汪医生说王姨早上会清醒,我怕她有需要。”小丽将一个尽职尽责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嗯,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秋婶站起来,从容离开。
小丽恭敬将她送走,见王真仍然昏睡着,一颗高悬的心才放下。
没过多久,王真幽幽醒来。
小丽不敢懈怠,上前问:“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王真动了动,感觉身体内有异物,她不好意思直接问。
“汪医生给你插了导尿管,这样你就不用起来上厕所,不会摔倒了。”小丽回答着,态度比之前明显好了很好。
王真虽有些疑惑,但她现在是病人,需要人照顾,不好得罪她。
拿出自己刚刚带上来的保温瓶,小丽倒了一碗小米粥,坐在王真床边,喂她吃。
王真想要尽快好起来,也不推辞,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俩人保持着一种默契,谁都没有开口。
很快一碗粥见了底,小丽又盛了一碗。
王真想要尽快好起来,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吃东西,补充营养才行。
又吃了一碗,才说自己饱了。
小丽收拾着碗筷去洗,整个过程俩人都没有说话。
仿佛刻
意避免说话,以达到一种平衡,免得又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
接下来的几天小丽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怕简灵溪会耍什么花样,她更是将药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王真一天天好起来,简灵溪亲自给她扎针,又送了很多补品。小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对王真太好了,仿佛带着某种目的。
可王真从一开始就跟她做对,更教唆方若婉对付她。她有什么理由对王真好?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王真暗中跟她做了交易。
她们要一起对付先生!
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佐证了她的想法,小丽不敢掉以轻心,将警惕性提高到了极致。
更是仔细观察着她们的每一句话,希望可以从中听出一点点她想要的信息。
无奈的是,她们太狡猾了。
说得很隐晦,有时很像,有时又感觉没什么。
她越是着急,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这天,简灵溪帮王真拆线,她的伤口已经彻底好了。
“小丽,现在空气很好,你带王姨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有利于她的康复。
“是,二少夫人。”小丽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女佣,她不敢忤逆简灵溪的话,只得遵从。
简灵溪收拾好东西要走,王真感激地说:“谢谢你,二少夫人。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还肯这么尽心尽力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个医者,不管遇到的
病人或伤者是谁,我都会尽力救治的。但一码归一码,你好了该做的事,我也干预不了。”简灵溪将丑话说在前头,她不是她的护身符。
王真愧疚地垂下了头:“是,二少夫人,我一定会尽力赎罪的。”
简灵溪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她们这两句不寻常的对话却给了小丽很大的想象空间,她马上要扶王真出去。
王真说:“这些天二少夫人一直不让我碰水,我想洗个澡。”
小丽表面顺从,心里气得牙痒痒。
“是,要不要我给你找套衣服?”
听出了小丽语气里的不善,王真说:“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谢谢你,小丽。这些天来辛苦你了。”
“呵呵……”小丽皮笑肉不笑:“王姨,你这不是在骂我吗?我就是个小女佣,能被派到这里来照顾你,是我的荣幸。”
王真一怔,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流过一丝惊慌:“我……”
怕房间里装了什么东西,小丽不便明说,笑得咬牙切齿:“你去洗澡吧,我带你出去走走,今天的太阳可好了。多晒晒对身体有好处。”
“好。”王真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不敢怠慢,拿了衣服,匆匆往浴室走去。
她知道小丽跟先生是有接触的,她自视甚高,对她颐指气使,态度也不好。
阿彩还在他们手上,她一定要乖乖听话,才符合他们的预期,
快速洗了个战斗澡,王真匆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都不敢擦干,怕她等太久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