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肯说?”南宫萧谨眯起眸子,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不肯说,是真的不知道。二少,你不相信我可以理解,你可以去问问方若婉,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王梦自始至终,表现得都很淡定,却更像是在戏弄他。
南宫萧谨抓起一个花瓶,重重在桌角砸碎,用尖锐的那一边对准王梦:“说不说?”
王梦幽幽叹了一口气:“二少,你到底要我重复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先生不让任何人找到他,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谁都不告诉。”
南宫萧谨不再追问,花瓶快速在她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女孩子视容貌如同生命,被毁了容,整个精神都会被摧毁。
可王梦不同,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大喊大叫,没有过激的行为,仿佛这张脸不是她的,又似她随时可以再换一张。
这样异于常人的反应,着实令人心惊。
南宫萧谨自认见识不浅,王梦的种种表现超乎他的想象。
“二少,你一下子就毁人容貌太狠了吧?”王梦平静的问话更加令人心惊。
“再不说,我还要更狠的。”南宫萧谨微微一怔,他极力忍住了,不让王梦看出来。
“看来是我小瞧了二少,你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王梦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声音平静得令人害怕。
面对这样的人,南宫萧谨真有些不知所措。
人要有所求,有所惧,你才能威胁到他。
他不相
信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她应该是接受过特殊训练,心里素质比一般人强。
“拿盐水来。”南宫萧谨对沐冰说,后者应了声是,领命而去。
王梦自然知道南宫萧谨要对她动刑,可她双眼仍没有惧意,仿佛这样的酷刑对她太小儿科了,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看着她过分冷静的眼睛,南宫萧谨有些挫败感。
这一路走来,他就是神秘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他做了很多事,想引蛇出洞,却还是落入了他的圈套。更令人气馁的是,他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至今他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却对他为所欲为。
如果他存了杀他的心,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心里挫败感很重,南宫萧谨神色更冷了几分。
很快沐冰端着一杯盐水回来,里面放了一块一块医用的酒精棉。
不用南宫萧谨再下令,沐冰拿起一块贴在王梦伤口上。
这次她有了反应,疼得呲牙咧嘴,但她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叫骂或求饶,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隐忍着。
这样的王梦,南宫萧谨更加不解她的经历。
盐水直接贴在伤口上,一点点浸透,这样的痛比喷或浇更痛千万倍。
王梦很快就适应了,额头暴起的青筋慢慢恢复正常。
“二少,对一个女人用这样的酷刑,我可算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王梦声音沙哑,却仍没有半分惧怕,或是想要求饶的意思。
南宫萧谨与沐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
底看到了惊诧。
她到现在都这么淡定,再对她动刑,没有什么用,只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沐冰又拿起一块酒精棉要贴上,南宫萧谨出声:“我们走。”
“二少?”沐冰这次不解,虽然她骨头很硬,但也是他们对她的刑罚不够重。他就不信,她能经受得住他几样酷刑。
“她是个女人。”南宫萧谨给了沐冰答案,他确实不是绅士,更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但他已经毁了她的脸,她一点都不在乎,这证明她对她的主人是绝对忠心。
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女人个性比男人还坚韧。
一旦她咬定了不说,谁都撬不开她的嘴。
与其在这做这些无意义的事,还不如离开。
他一天没回去了,简灵溪应该很担心吧?
突然好想她,他想抱抱她,告诉她一切,又觉得自己不配,他怎么能在和方若婉有关系后再去找她寻求安慰?
这样的行为连他自己都唾弃,忠诚是相互的,不分男女。
虽然难以启齿,很丢脸,他还是会把一切都告诉简灵溪的,要不要原谅由她决定。
“二少,你还不能走。”王梦在此时说这样的话,更是大出南宫萧谨的意料。
他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穷凶极恶的人。
却没有一个女人像王梦这样,命都在别人手上了,别人愿意放她一马,她却不懂收敛,誓死将主人的命令执行到底。
“你说什么?”他听力好得很,只是,要给她再
一次机会。
“我说,你还不能走。”王梦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
她一边脸鲜血淋漓,双手被绑。
现在她是俘虏,却还敢威胁别人。
南宫萧谨踅回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能培养出王梦这样的属下,还擅长用毒,光是想想就很可怕。
“先生的心思我猜不透,也不敢去猜。二少,你对我用了刑,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了,有些多余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王梦这话,气得沐冰差点儿控制不住对她动手。
但这里有南宫萧谨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辅助他,不该多嘴的时候,绝不说半个字。更不会在没有二少的命令下,擅自出手。
其实,他还挺欣赏王梦的坚韧的,一般的女人受不了这样的刑罚,更不敢在二少面前这么放肆。
而她不仅仅是胆大,她更像有了某种神秘的信仰,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南宫萧谨果真没有再问,却也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大步往外走。
王梦并没有觉得南宫萧谨是好心放过她,她只想执行先生的命令:“二少,走出这里你会后悔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宫萧谨怒了,以闪电般的速度踅回来,掐住王梦的脖子。
离南宫萧谨很近,近得可以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怒气,王梦仍不为所动:“没有先生的命令前,你若离开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王梦这话提醒了南宫萧
谨,该死的,他被他耍得团团转。
不,方若婉给他下药,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千方百计要他娶方若婉,还设计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游艇爆炸,到郊外别墅,南宫大宅的种种恩怨,还有古家的介入,他每一步都算计得这么精确,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切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他想了好久,理不出个头绪。
他现在还不让他离开,还想控制他的人身自由,他想让他乖乖成为他的傀儡吗?
不,他擅长用毒。
眼前的王梦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他很擅长控制别人。
他为什么不对他使用这些常规手段,而要威逼他?
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关键点,连接着一切。
是什么呢?
“南宫萧谨,喜欢我为你安排的惊喜吗?”诡异的声音响起,在别墅上空,十分缥缈,没有一个具体的方位。
南宫萧谨不再上他的当,他静静站在原地,脸色冷竣,他倒要看看他费尽心机,到底想要什么?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喜欢。”声音含笑,是得逞后的得意。
任凭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南宫萧谨就是不理他。
“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他仿佛要放过他一般,仁慈般地说。
“这样耍我,很好玩?”南宫萧谨捕捉到了他的方向,目光精准看向电视左边的一个装饰花环。
目光如炬,欲将他烧成灰烬:“无胆鼠辈,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