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丞相正在和次子花志远在书房里密谈。
北胡细作被抓,派去灭口的死士迟迟没有回来复命,父子俩都有不好的预感。
花丞相安稳的坐着喝茶,但花志远花二爷的定力,就比自己父亲差的远了。
“父亲,他们不会招供出什么吧!”
花志远满脸焦躁,“尤其是那个北胡人,他如果供出我们……,那可如何是好!”
“静心!”丞相低斥一声,“对方还没做什么,你就先自乱阵脚,像什么样子!”
花志远低下头:“父亲教训的是。”
花丞相道:“北胡细作手里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真招供,也是口说无凭,奈何不得我们。”
“可是秦世子如果禀告皇上,皇上就知道我们和北胡人合作了!”花志远担心道。
皇上一旦怀疑,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花丞相道:“他不会告诉皇上的,至少在拿到证据之前,是不会说的。”
皇上和秦世子之间,互不信任。
没法一锤定罪的情况下,秦世子不会去皇上面前浪费时间。
花志远道:“万一呢?”
“没有万一。”花丞相道。
他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皇上心里,未必不知道花家和北胡有联系的事。
但是,只要他能把秦家军变成李氏皇族的军队,便是手段见不得人,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点,不但他清楚,秦世子也很清楚。
所以他不担心北胡奸细,他更担心的是死士。
死士被抓,一般都会立刻自尽。若是没能自尽,落在秦晏黎手上……
但愿他能扛得住重刑。
有很多阴私,是比勾结北胡人,更加要命的!
花丞相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该派死士去灭口。
他以为自己精心培养的死士,还是擅长潜伏和远程射杀,从未失手过的高手,去杀一个人会很容易。
就算杀不了,也能逃得掉。
但却没想到,这个死士竟然不是秦晏黎侍卫的对手。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北胡细作,折损一个优秀的死士,很亏。
可惜花丞相不知道,死士是被花意舒两个柿子皮砸倒的,否则他会更懊悔。
花志远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他仍然觉得不放心。
“再派两个死士去灭口吧,”他说,“北胡细作不能留!”
花丞相冰冷的扫了他一眼。
他这个次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说好听点是谨慎,难听点就是怕事,所以才在大司农丞的位置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不得晋升。
“此事为父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花丞相不耐烦的道。
花志远闭上嘴,不敢再说了。
这时,管家匆匆跑来,急声道:“相爷,不好了,秦世子和大小姐来了,还带了一大群侍卫,和两个刺客!”
“什么?!”花志远神色大变,“什么刺客?是不是有一个是北胡人?”
“是的,另外一个穿了一身夜行衣。”管家说。
花志远惊慌的转头去看花丞相。
“父亲,他们是不是拿到证据了?”
花丞相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紧不慢道:“有证据的话,他就不会到这里,而是去皇宫了。”
“那他们来干什么?”
“去看看便知。”
花丞相和花志远来到前院。
秦晏黎和花意舒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身后两排佩刀侍卫,拉起的架势仿佛要抄家一样。
“见过秦世子,”花丞相拱了拱手,“不知秦世子和世子妃深夜造访,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所为何事?”
花意舒道:“也没什么,这不是中秋节嘛,我和世子来送大礼。”
花丞相嘴角抽了一下,想到了上次花意舒送的大礼,一群价值千金的野兔。
“世子妃的大礼,本相可受不起。”花丞相道。
“受得起受得起,”花意舒笑眯眯,“放心,这次不坑钱。”
花府的人皆默然。
原来你也承认是坑人,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花志远想到二房损失的钱财,就一阵肉疼。
他讽刺道:“世子妃不是与丞相府断绝关系了吗,还送什么礼!”
“我又不是以花氏女的身份送礼,礼是我家世子准备的。”
花意舒以咏叹调说:“花丞相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呕心沥血,劳苦功高,还要分出心神,盘算北疆军的事,真真是像牛马一样辛劳,鸡狗一样勤快!”
“所以我家世子为表敬意,特地准备了大礼,赠送给丞相。”
“你!”花志远怒道,“你竟敢辱骂丞相!”
“有吗?我不是一直在夸他吗?”花意舒无辜道。
花志远:“你把丞相比作……,这不是辱骂是什么?”
“你说牛马鸡狗啊,”花意舒道,“好吧,你觉得不妥当,那我就收回这句话,丞相一点也不像牛马鸡狗,他哪能跟牛马鸡狗比呢。”
花志远气的脸色铁青:“你住口!你怎敢!”
“你还觉得不妥啊?”花意舒摊了摊手,“那就没办法了,谁让我出身不好,原生家庭没教养,把我养成文盲,词汇量太匮乏呢。”
见自己的次子还要和花意舒掰扯,花丞相淡淡道:“老二,不可对世子妃无礼。”
花志远愤愤拂袖。
花意舒听到这声老二,顿时喷笑。
花志远:“你笑什么!”
“笑你啊。”花意舒说。
花志远又要发怒,花丞相加重语气道:“老二!”
与花意舒无意义的纠缠,根本是浪费时间。
她能不要脸,他们难道也不要脸吗?
既然豁不出脸,争执下去,也不过自取其辱。
花丞相看向秦晏黎:“既然世子是来送礼的,那礼呢?”
秦晏黎坐在那里,一副虚弱的样子,眼皮都不抬一下。
说话的还是花意舒:“说到这个就来气,我们本来带了两大车的厚礼,找了这么多侍卫押送,结果呢,路上竟然遇见一群混账东西,把礼给劫走了!”
花丞相、花志远:“……”
鬼才信了你的邪!
花意舒继续:“那群混账东西,抢了礼物就跑,侍卫为了保护我和世子,没来得及抓人,就逮住两个,这不,都在那躺着呢。”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北胡细作和死士。
花丞相这才把视线,光明正大的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都受了重刑,软成一滩烂泥,显然人都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