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锦气极之下,随手抓了个东西,就朝花意舒身上砸。
花意舒抬手一接,是个金苹果。
新娘子出嫁,手里捧着苹果,意为平安。
普通人家捧真苹果,富贵人家捧金苹果。有些是镀金,有些是真金。
花月锦这枚,显然是真金的。
花意舒美滋滋的往袖子里一揣:“哎呀,你这么慷慨,我就却之不恭了。”
花月锦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还给我!”
“你说什么?送给我?”花意舒故作耳背,“我知道你送给我了,我这不是收下了么。”
花月锦彻底失态之前,嬷嬷握住了她的手腕,略微用了点力。
“王妃,别忘了正事。”她小声提醒道。
金钗没了可以重新打,金苹果现在也不需要了,就是损失点金子而已。
王妃已经是荣王府的女主人,以后还会缺那点金子吗。
“这么多人面前,王妃不能失了仪态。”嬷嬷又道。
花月锦勉强冷静下来。
“世子妃是本宫的长姐,虽然你不肯认,但本宫却不能这么冷血无情。你既然喜欢,本宫送你也就送你了。”
花月锦脸上僵硬的笑着:“不过本宫也有件事,想让世子妃帮忙。”
“没空,不帮。”花意舒拒绝。
花月锦道:“你不帮也行,赵小姐和吴小姐帮忙也可以。”
赵玉镜和吴未雪不能像花意舒一样随心所欲,花月锦提出帮忙,她们还真不能一口拒绝。
花意舒眼睛危险的眯起。
“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我们帮忙就是。”赵玉镜不客气的道,“你别想拿我们威胁世子妃!”
吴未雪虽然没开口,但神情也是同样的意思。
花月锦道:“何必说的这么难听。本宫只是想让世子妃帮忙阻拦闹洞房的人而已,谁不知道世子妃武功过人,她帮本宫挡着,本宫才能安心。”
赵玉镜和吴未雪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其他人的神色都很微妙。
来闹洞房的,除了和新郎官关系好的,就是一些风流纨绔。
他们不敢对王妃怎么样,但对保护王妃的陪嫁丫鬟可不会客气。
王妃让世子妃保护她,除了拿她当陪嫁丫鬟用的意思,还意味着她可以随意让人调戏玩弄。
而且,世子妃曾经可是和荣王有婚约的,给花月锦守护洞房,这也太丢脸了。
这摆明了是故意羞辱。
赵玉镜怒道:“你休想!”
赵玉镜以前就看不惯花月锦的为人,因为她王妃的身份,才不得不对她客气一些。
但世子妃被欺辱,她才不能忍。
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就你,也配让世子妃护你!荣王都不敢对世子指手画脚,你哪来的脸为难世子妃?
赵玉镜刚要把话喷出来,就被花意舒踩了一脚,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我要帮你你还踩我。赵玉镜用眼神控诉花意舒。
花意舒把她往身后踢了踢。
花月锦这点小把戏,她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犯不着让赵玉镜得罪花月锦。
她这边才阻止了赵玉镜,吴未雪就开口了。
“王妃刚才的意思是,若世子妃不同意,就让我和玉镜帮忙?”吴未雪微微笑着,“王妃之命,不敢不从。但我已与安王有婚约,需得请示安王和沈贵妃。”
“至于玉镜妹妹,光禄卿赵大人就在前院,不如王妃也派人去询问一下,赵大人同不同意?”
光禄卿赵博,是天子近臣。
他官职比不上丞相、太尉这类重臣,却是最受皇上信任的权臣之一。
赵玉镜能随心所欲,想和谁结交就和谁结交,想不理谁就不理谁,便是因为有个好爹。
花月锦想用她们威胁世子妃,想的也太简单了。
花月锦面色阴沉。
安王又如何,不过是个残废罢了。
光禄卿也就是个管衣食住行的,跟奴才有什么两样。
想是这么想,她却不能不忌惮。
但她也不肯受这个威胁,不然面子往哪搁!
“你们又没有世子妃的身手,本宫怎会让你们和她一样呢。”花月锦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宫只是让你们在旁边陪着罢了。”
至于会不会被醉酒的纨绔们占便宜,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花意舒道:“好啊,这个忙我帮了。”
“世子妃!”赵玉镜和吴未雪着急喊道。
“你们去前院吃席去吧,”花意舒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记得多吃点,别让他们占便宜。”
“我不走!”赵玉镜气道。
花意舒不是很厉害吗,竟然答应这种辱人的事,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吴未雪想了想,道:“玉镜,我们走吧。”
赵玉镜瞪大眼睛看她,未雪姐姐怎么能不讲义气先走!
吴未雪无奈的小声道:“我们去找世子和安王。”
她们留下也没用,只能被花月锦拿来威胁世子妃。
赵玉镜这才答应了,对,她们得去告状才行。
她们两人离开,花月锦没拦着。
她心中冷笑,不怕她们搬救兵来,花意舒可是亲口答应的,谁来了都不能不守信用。
花意舒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给我上菜,要和酒席上一样的菜色,少一样都不行,果酒也给我来几壶。”
她问那些贵女们:“你们要吃就自己点,我可不分给你们。”
众人干笑:“不必了,我们不饿。”
但怎么可能不饿呢,有的人来得早,连早饭都没吃上。
花月锦对她们道:“世子妃不说,本宫也要宴请你们的。你们好心来陪本宫,本宫可是很感激的。”
她对身边丫鬟道:“桃露,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可以上菜了。”
桃露应了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流水般的佳肴就送来了。
花意舒自己占了一桌,其他人坐另一桌,就算挤得很,也没人坐到花意舒这边来。
花意舒乐得吃独食,一双筷子舞的虎虎生风。
秦晏黎禁她半个月荤,大过年的,她被迫吃素,今天总算能过把瘾了。
正吃得欢,一阵喧嚣声靠近,一群喝的面红耳赤的公子哥,相互拉扯着到了院子外面。
有几个人已经东倒西歪,醉的不轻。
“到地方了,这儿就是新房。”为首的人笑哈哈的说,“荣王说不胜酒力,早早离席,肯定是跑回来见新娘子了。”
“那肯定是,”另一人笑道,“荣王好色,漂亮的新娘子摆在那儿,他当然忍不住了。”
“就是,太阳还高挂着,他也太急色了。我们进去,不能让荣王甩开咱们独自快活。”
这些都是荣王的狐朋狗友,经常一起逛花楼的。
荣王被花意舒砸了头,强撑着喝了一些酒之后,就受不了的离席了。
他们以为荣王回来了,忙不迭的就跑过来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