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好不容易止住笑,正色说道:“王爷,你放心,我不嫌弃,会赚钱养你的。”
话音刚落,凤无忧又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燕云威名赫赫的秦王府小元帅,被人当成要人养的小白脸,这事,真的想想就好笑。
“再笑,小心本王讨小的!”萧惊澜咬牙切齿地说着,嘴里说的凶,手上却没忘了把凤无忧的风氅拉好。
“你讨……我也讨……”她这么一个文武双全优秀干练的时代女青年,就不信还没人要了。
“你敢!”这话,一下刺激到了萧惊澜。
这女人太大胆了,竟连讨小这种话都敢说。
黑眸黝深地盯着凤无忧,霸道地说道:“不准,听到没有!你的眼里,心里,都只准有本王一个人。”
“小气。”嘟了嘟嘴,凤无忧戳了戳萧惊澜的胸膛:“那你呢?”
这么要求她,总不能对自己一点要求都没有吧?
萧惊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这只小凤凰,是不是对自己太不了解了?
“拥有过凤凰以后,还有人能看得上凡鸟吗?”
这话,让凤无忧也有些动容,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萧惊澜心里的地位,竟会如此之高。
萧惊澜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举起三根手指指向天空:“苍天在上,萧惊澜,绝不负凤无忧。”
一股酸酸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就连眼底也一并有些酸了。
下一秒,凤无忧扑上去抱住了萧惊澜,低声说道:“你不负我,我也不会负你。”
一抹笑意在萧惊澜唇边绽开,美得仿佛天上的月光,他收回手臂紧紧地搂住凤无忧。
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得到这只小凤凰,他此生,绝不负。
第二日,当小叶村的村民们酒醒的时候,发现那位萧公子和他的夫人还有随从们都不见了,只在显眼的地方留了一张字条:“有事先行一步,不必担忧。”
大山深处,萧惊澜和凤无忧以及千心千月走了一段路,就遇到了前来接应的燕卫。
他们恭敬地上前请安,萧惊澜没什么表情,只说道:“带路吧。”
凤无忧一开始就猜到萧惊澜不会无缘无故到这种地方来,肯定是有事情做,因此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这一走,就走了两天,一路上都有燕卫留下的记号,因此虽然赶路辛苦了一点,其他的都很顺畅。
不过,这只是萧惊澜和凤无忧的感觉而已。
千心千月,还有燕卫们,却完全不是这种感觉。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的眼睛都快要被王爷王妃的恩爱给闪瞎了。
凡是和王妃有关的事情,王爷没有一件假手于人,全都是亲自动手。
王妃的饮食,王爷亲自准备,王妃的衣着,王爷亲手打理,还不住地在王妃耳边小声说着话,有时会让王妃抿着嘴笑得面容如花一般,又时又会惹得王妃一副嗔怒的样子,只不过碍有他们这些人在场,不便对王爷发作而已。
每逢这种时候,他们就忍不住在心里嚎叫:王妃,你把我们当透明人就行了,该怎么发作王爷就怎么发作啊!
反正,王爷早就不是他们认识的王爷了,能再看几场王爷的好戏,那就是回去受罚也是甘愿。
一路走来,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大大提升,对萧惊澜时不时在凤无忧颊边偷个香的行为,都已经可以完全视若无睹。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们在外面的原因。
萧惊澜无论是作为秦王,还是作为萧家军主帅,都有太多责任。
但现在,他却可以只是萧惊澜,就是个深爱自己的妻子的普通的男子而已。
两天之后,他们已经很深入山里了。
“还没有到吗?”已经走的这么深,算算路程,都快要走出燕云了。
“快了。”一抹精光从萧惊澜眼底闪过,他们还真能藏,居然藏到了这么隐蔽的地方。
又走了小半日,前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爷,王妃!”
这声音……
出声的人几个纵身就落在了萧惊澜和凤无忧的面前,带着几分喜色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居然是燕霖。
凤无忧问道:“聂铮呢?”
燕霖是燕卫之守,秦王府很多事情都要他安排,而聂铮才是一直跟着凤无忧在外面跑的。
所以,凤无忧一张口就问聂铮。
闻言,燕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王妃,你是在嫌弃属下吗?”
那模样,跟被人抛弃了的大狗一样。
“噗……燕大统领,你装什么可怜?”千心牙尖嘴利地说道:“当初可是你先嫌弃王妃的好不好?”
凤无忧和萧惊澜闹别扭的时候,燕霖连多看一眼凤无忧都不愿意,这事,整个秦王府的人都知道。
燕霖脸色变了一下,恼道:“你这人怎么翻旧账啊!还是伺候王妃的人呢,和王妃的宽宏大度一点都不像!是吧王妃。”
这话,凤无忧能否认吗?否认了,岂不就是承认自己小肚鸡肠?
这燕霖看着傻傻的,居然还挺会挤兑人。
凤无忧笑着摇摇头,道:“好了,先带我们到地方去吧。”
萧惊澜一路上都不肯和她说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她真的好奇。
一听这话,燕霖的眼睛立时亮了,从地上跳起来,道:“王妃,我们这回可发达了……”
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一转眼看到萧惊澜森凉地看着他。
顿时一惊。
坏了,该不会王爷到现在还没和王妃说吧?
王爷肯定是想要给王妃一个惊喜,要是被他先说出来,王爷不得剁了他。
连忙闭住了嘴,只是在前面引路。
凤无忧觉得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很快就要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又走了一小会儿,前面变成了一条死路,就在凤无忧疑惑的时候,燕霖从某个地方一转,凤无忧这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一条窄缝,只不过四周都是白的,非常不显眼,如果不是对这里很熟悉,根本找不到。
穿过那条窄缝,看到里面的情形,凤无忧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这里……”
转着头,去向萧惊澜寻求答案。
“是程家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去看看。”萧惊澜揽着凤无忧往前方走去。
里面有许多燕卫在忙碌着,有人在打包,有人在装车,还有人把装好的东西往一种很窄小便利的车子上放。
为了出入方面,山壁被打开一个很大的洞,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凤无忧和萧惊澜走进去,只看了一眼,凤无忧的眼睛就快要被晃瞎了。
金子,银子,到处都是光灿灿的。
伸手拿起一串明珠,又拿起几锭元宝,凤无忧咋舌:“这里得有多少钱?”
“回娘娘,老奴粗略统计了一下,此地银两珠宝的总值,约为西秦三年的税赋。”
燕伯也走了过来,先行了礼,才笑眯眯地回答着。
程家的野心早就很大了,太子之位不稳,他们除了养私军,还囤了一大笔钱,本来是打算起事之后招兵买马的,可惜,没来得及。
程璜很狡猾,说出了私军,可对这批宝藏一个字也没有提。
但在他的身边,一直有萧惊轼安排下来的人,这宝藏的事情,早就在查了。
程家叛乱之后,萧惊澜又审了一次程璜,问他要钱还是要命,要钱,那他就杀了程璜,然后自己去找宝藏,要命,那就自己把宝藏的位置说出来,买他自己的一条命。
程璜连着被萧惊澜坑了几次,虽然恨之入骨,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程家就只剩下他了,再怎么样都是小命要紧,因此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宝藏的位置。
而萧惊澜也的确守信,把程璜给放了。
现在程家已经不成气候,程璜又是个软骨头,对这么个人的命,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三年税赋,这程家,还真是硕鼠呀!也太能贪了。
可惜,再怎么能贪,也全都白废,现在这些,都是萧惊澜的了。
“本王记得有人说要挣钱养本王……”萧惊澜斜睨了一眼,道:“不知,打算花多少钱来养?”
谁知,凤无忧听了,却真的深思起来。
“王爷立都燕云,势必要有一番建设,百姓需安抚,军备需更新,城郭需加固,可燕云连年荒芜,正需要休养生息,换言之,至少三年之内,不会有什么收益……”
掰着指头一条条算着,还没算完,已抬起头:“王爷,你可能真的需要我挣钱来养你。”
毕竟,曾经的纪家是天下第一行商不是吗?
萧惊澜本想炫个富,结果反而暴露出一穷二白的家底,坐实了他需要凤无忧养的事情。
燕伯和燕霖拼命地忍着,这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可笑归笑,凤无忧说的却也是事实,这些年秦王府虽有一些积蓄,真要建国,却远远不够。
眼前这些财富虽然多,但要用钱的地方更多,别的不说,只说最紧要的建城更换军备这两样,就能把这些财富消耗的差不多。
从西秦出来之后,凤无忧还没有去纪家看过,盘算着萧惊澜的家底,凤无忧已经正式把回纪家的事情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