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没闲心听他继续说下去,直接站起身,“你自个儿吃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薛庭远如何叫她,径直出了饭馆直奔杏仁堂。
杏仁堂后院有个厨子,早就做好了饭,药堂内的人等不及乔玉萝,先吃了。
虽然患者跟乔玉萝是亲戚关系,老掌柜还是担心乔玉萝会空着肚子回来,让厨子给她留了一份。
眼下乔玉萝才刚进药堂,老掌柜就笑着迎了上来,“三娘,怎么样了?”
老掌柜姓金,一脸慈眉善目,说话也温和。
乔玉萝先前在薛庭远那儿憋的火散了大半,笑着回道:“这才第一个疗程,看不出太明显的效果,不过病人说跟之前相比好多了。”
金掌柜先前就问过伙计了,伙计说早上那姑娘是来打听花柳病的。
花柳病这玩意儿,别说是松阳县,就是到了京城,皇宫里的太医们只怕也束手无策,然而乔三娘不仅敢治,竟然还能治出效果来?
金掌柜越发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三娘,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子给你留了一份,这会儿正在灶上温着呢,小五子,去把饭菜端到内堂。”
小五子便是早上出来迎接乔玉萝的那位伙计。
乔玉萝把医药箱放下来,金掌柜领着她往里走。
乔玉萝顺嘴问了一句,“今天早上的生意如何?”
金掌柜笑呵呵道:“还是老样子,一早上只来了两个人抓药,还都是以前的老熟人。”
到内堂坐下时,乔玉萝望着金掌柜,忽然想到之前那位跟她一块儿去张家出诊的老大夫。
“金掌柜,我能问问杏仁堂以前是发生过什么事儿吗?为什么这两年都没有坐诊大夫了?”
提起这茬,金掌柜就叹了口气,“不瞒你说,两年前我们医馆摊上了人命官司,当时有个患者吃了我们这儿开的药没多久就死了,家属来医馆大闹,最后闹上公堂。
那位开方子的大夫以及抓药的伙计被判了刑,我们医馆也赔了不少钱,最后这事儿才算是压了下来,不过也是从那之后,杏仁堂的名声一落千丈,生意更是大不如前。”
乔玉萝若有所思,“这么说来,真是那位大夫开错了方子?”
“不是。”老掌柜摇头,“我虽然医术不精,但能当上掌柜,还是懂些药理的,那服药只是普通的风寒药,剂量也正常,按理说患者服下后顶多会乏力犯困,睡一觉就好了,要说闹出人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家属不听我们解释,把棺材都抬到了药堂外,非要打官司。
衙门介入后,说是从药渣里查出两味相克的药来,这算是铁证了,我们百口莫辩,只能认栽。”
乔玉萝听出了端倪,“听起来,两年前杏仁堂的名声和生意都不错,那您就没想过,是同行背地里搞的鬼?”
金掌柜又是一阵叹气,“想过,但我没证据,总不能凭空诬陷别人。”
乔玉萝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当时那位老大夫一听说她是杏仁堂的,会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不过令乔玉萝最为诧异的,并不是杏仁堂摊上的这桩乌糟官司,而是现在的杏仁堂。
一个早上只来了两位客人抓药,这应该是杏仁堂的常态,按理说如此冷清的生意,连每天的吃喝都赚不回来。
然而药堂里除了两个小药童,还养了三四个伙计和一个厨子。
不止如此,金掌柜竟然还敢给她开三两银子的月薪,让她一个月坐四天诊。
杏仁堂的背后东家到底是谁,这么有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