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义不死心,“哪家药堂会允许坐堂大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娘,您要不再考虑考虑吧,可别为了几个钱吃亏上当。”
薛庭昭轻嗤,“二哥你别来娘跟前劝她放过二嫂的爹娘,咱娘就不会吃亏上当。”
这话可谓是直接戳到罗春燕的脊梁骨上了。
罗春燕捏着筷子夹菜的手僵了一下,却是一句话不敢说。
乔玉萝听出来小儿子是故意当着罗春燕说的这些话,目的是为了敲山震虎,暗中警告她以后休想再使唤薛庭义来挑拨离间。
淡淡看了罗春燕一眼,乔玉萝假意斥责,“四郎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二嫂爹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白纸黑字的契约书,亲家母亲自画的押,她怎么可能抵赖,老二媳妇,你说是吧?”
“是、是啊!”罗春燕笑得十分勉强,“我娘早前还跟我说了,她愿赌服输的,只不过当初请道士那事儿,纯属是她一时在气头上,还望娘今后别放在心里,等这事儿了了,大家还是亲戚,还得常往来。”
“那当然。”乔玉萝莞尔,“毕竟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老薛家的长孙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细品却是在讽刺她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把“生儿子”挂在嘴边。
罗春燕只觉得一记耳光扇打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婆婆这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吃完饭,罗春燕赶紧站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去灶屋刷锅,一刻也不敢在堂屋里多待。
薛庭昭和薛庭义各自回了屋。
林秀蓉还带着薛芽儿留在堂屋里,乔玉萝给小芽儿摸脉。
罗春燕碗洗到一半,听到有人往院里扔小石子。
她还以为是哪家熊孩子,准备出去斥责两句。
然而等到了院门外,就见罗金宝双手揣袖站在墙边。
罗春燕脸色一变,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嗓门问他,“你怎么来了?”
罗金宝那天在县里被乔玉萝吓出阴影来,这会儿说话抖抖索索的,时不时往院门边瞟,生怕乔玉萝又像那天突然出现。
“娘让我来问问,事儿谈得怎么样了?”
罗春燕将脸歪往一边,“什么怎么样了?”
“不是……大姐你怎么装傻呢?”罗金宝有些生气,“不是你答应了娘在你婆婆跟前说说,帮他们家干一年活的事儿算了吗?”
罗春燕深吸口气,“白纸黑字的契约书有一份还在村长手里呢,你们让我怎么办?”
这话罗金宝就不爱听了,“合着你在老薛家吃香喝辣享清福,就忍心看着爹娘当牛做马为他们家干活儿?”
“你还有脸说?”罗春燕火冒三丈,“要不是你成天游手好闲,把田里的活儿都撂给爹娘,他们至于两头忙吗?”
见罗金宝还有话要说,罗春燕已经开始不耐烦,“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就这么着吧,你赶紧回去,别杵在这儿让我婆婆看到了,否则她要是跟你翻旧账,别怨我护不住你。”
罗金宝想到乔玉萝那天在县里的眼神,脊背就一阵阵发凉。
他缩缩脖子,还不忘嘴硬,“我看你是嫁了人就忘了娘了,这事儿你要办不了,以后就别想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