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冷眼旁观着这对主仆。
她这“神医”金手指是半路得来的，所以不管乔玉兰如何道德绑架，她都没有太大的“医者仁心”负担。
昨天之所以同意去给张嵩看病，一来是开了条件，二来，杏仁堂没生意，如果她能治好张嵩，说不准今后能吸一些患者过来。
每个月三两银子，她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儿。
想到这儿，乔玉萝开口道：“病人我既然接了，就一定会尽我所能治到他痊愈，至于其他花里胡哨的，就不必了，昨天刚扎的针，过两天我会去复诊，你们付了诊费就回去吧。”
乔玉兰闻言，高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亲自走到桌边，把托盘上的绸布打开。
里头正是昨天那十个原封不动的银锭子，一个二十两。
“姐，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昨天你说的那个数可能暂时凑不齐，你看……”
乔玉萝动手，拿了其中一个银锭子，“我就要这些，其余的拿回去吧。”
乔玉兰愕然，“这……”
乔玉萝警告道：“记住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的。”
“还有，我给你们家开的方子，药就从杏仁堂拿。”
“好，我知道了。”乔玉兰忙不迭应声，使唤春花端上托盘，主仆俩一转身走了。
小五子几人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
乔玉萝把那二十两的银锭子递给他，“拿去入账吧。”
小五子讷讷道：“姐，二十两都入账呐？”
乔玉萝挑眉，“怎么？”
小五子说：“其实金掌柜给您的都是底银，像这种疑难杂症，您要治好了，可以拿抽成的。”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乔玉萝笑了笑，“那就下次吧，这次权当是我刚来杏仁堂的入门礼了。”
“得嘞。”小五子听她这么说，爽快地把二十两拿去入了账。
——
乔玉兰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去看儿子。
张嵩已经不似之前那么难受了，但他还是不愿出门，待在屋子里，大热的天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乔玉兰推门进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闷热，屋子里又还残留着药味儿，别提多难闻了。
“嵩哥儿，怎么不开窗透透气？”见儿子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乔玉兰上前询问。
张嵩不答反问，“娘，大姨收下那些银子了吗？”
“她只收了二十两。”
张嵩脸色一变，“这么说，大姨是不肯来为我治病了？”
话到这儿，张嵩满心烦躁，语气中添了几分怨恨，“明知道我病，你就不能好好跟大姨说话吗？全城那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我，现在能治好我的只有大姨一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放不下那点儿鸡毛蒜皮的恩怨，你是不是非要眼睁睁看着儿子病死才肯罢休？”
乔玉兰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嵩哥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我儿子，我能盼着你出事儿吗？”
“那你为什么不肯为了我好好跟大姨和解？”张嵩双目赤红，拳头紧紧攥着。
张嵩只是在外人面前要维持读书人的形象对她“孝顺”，但那些都只是表象，私底下，他跟他爹一样，对乔玉兰大呼小叫颐指气使惯了，很少会给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