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昭听到他娘的关切,都想哭了,“呜呜,娘,那小和尚太欺负人了。”
说好的出家人有清规戒律呢?睡觉不得规规矩矩的吗?四岁的小屁孩劲儿竟然那么大,睡觉会挪位踢被子也就算了,还把他踢下来好几次。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让小屁孩回自己房里睡。
乔玉萝一头雾水,朝他走过来,“到底咋回事儿?”
薛庭昭黑着脸,把小和尚踢他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乔玉萝嘴角微抽,“你这不是自找的吗?我都给他收拾出房间来了,你非要把人留你屋里,被踢下炕怨谁?”
薛庭昭嘟囔,“娘,我一宿没睡好您都不安慰我,一来就说我自找的,您果然不疼我了。”
乔玉萝斜他一眼。
薛庭昭马上换了副笑嘻嘻的模样,抱着她的胳膊,“娘,水渠就快挖好了,以后您要去县里,我给您赶车呗,我赶车贼稳。”
乔玉萝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挖好了?”
薛庭昭说:“整条水渠倒是还没通,村长不是给每家都划了地段吗?我跟二哥挖得可卖力了,咱家那段儿就快完成了。”
果然有效率,乔玉萝得夸两句了,“看不出来你年纪最小,干活还挺利索。”
薛庭昭最喜欢听他娘夸他,一夸,小尾巴就翘到天上去,马上挺起胸脯,小俊脸上写满骄傲,“那当然啦,我可是最疼娘的,娘吩咐的任务,我指定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乔玉萝揉他脑袋,“干得不错,那等水渠挖完,我就带你去县里。”
“得嘞!”薛庭昭更兴奋了,“有娘这句话,我今儿就是不吃饭也得卖力干活儿,娘,您还没洗脸吧,我给您打水。”
被当娘的一句话鼓励到,薛庭昭精神头十足,蹬蹬蹬跑到乔玉萝屋里端了脸盆出来,打了水又给她送回去。
乔玉萝刚洗完脸,小元空就起来了,揉着眼睛站在她门外。
乔玉萝问他,“是不是饿了?”
毕竟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却顿顿吃素,哪受得了。
小元空摇摇头,问她,“师父,你要出门吗?”
软软的语气背后,是怕她扔下他不管的害怕。
乔玉萝温声道:“我只是早起出去锻炼。”
小元空想都没想,“那我也要去。”
“天色还早呢,你不多睡儿?”
小元空再次摇头。
他们在静安寺的时候,也是这么早起的。
乔玉萝想着他应该是早起习惯了,没再勉强他去补回笼觉,倒了自己的洗脸水又给他打了一盆。
等小元空洗完脸,乔玉萝带着他出了门。
“你们在静安寺的时候早起都做些什么?”
小元空说:“念经,扎马步。”
跟乔玉萝料想的差不多。
“那你现在来了我们家,就可以不用念经了,咱们开始小跑,一会儿到了村外小树林,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好不好?”
“好。”
——
张嵩染了病,薛庭远最近没再去他们家吃饭,嘴上说着不想给小姨添麻烦,心里其实是怕被张嵩传染,甚至有些嫌弃。
但这层亲戚关系总不能说扔就扔。
于是旬休这天,薛庭远买了点东西去探望张嵩。
两个疗程下来,张嵩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这会儿正哼着小曲坐在庭院的摇椅上晒太阳。
薛庭远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中诧异万分,他上次来的时候,张嵩精神萎靡,人也消瘦,这才多久,气色就恢复得差不多,人也精神了?
不说花柳是绝症吗?
“嵩哥儿,你痊愈了?”薛庭远走近他。
张嵩一听,睁开眼,笑眯眯道:“对呀,多亏了大姨,要没有她,我都不能变成现在这样,对了三郎,你一会儿回去的话,帮我捎点东西呗,就说是我孝敬给大姨的。”
薛庭远脸色微僵,“孝敬我娘?”
张嵩什么时候跟他娘关系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