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金掌柜锲而不舍,乔玉萝直接摊牌,“好吧,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我实话实说,我怕死。”
没等金掌柜开口,乔玉萝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贵人是谁,但我知道这个时代等级划分很严重,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在贵族眼里形同蝼蚁,我们的命不值钱,我要真去了,能把人治好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那我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金掌柜暗暗咂舌。
能去京城大开眼界,是乡下地方很多小大夫梦寐以求的事儿,尤其是乔玉萝这种家境一般的,一旦给太后治好了,没准就能破格直接入女医署,以后专门给宫中娘娘们看诊了。
这可是光宗耀祖荫庇子孙的好事儿,然而,乔玉萝竟然就这么给拒绝了?
金掌柜有些不甘心,“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乔玉萝淡淡一笑,“我几斤几两,我自个儿清楚,或许在松阳县这种小地方还能施展施展拳脚,可到了京城,我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妇人,老掌柜,您就别再难为我了。”
金掌柜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尽管你当场就拒绝了我,但我还是保留自己的说法,如果你回去仔细考虑过,改主意了,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乔玉萝点点头。
金掌柜说话很中听,她会尊重他,但拒绝入京给太后看病这事儿,她是下定决心的,谁来劝都没用。
——
傍晚,乔玉萝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准备回去了。
小五子在外面给牛喂水,回来时跟她说可以走了。
乔玉萝笑着跟他道了声谢。
小五子乐呵呵的,“姐,咱们都是一个铺子的,那就是一家人,您别这么说,见外了。”
乔玉萝走出杏仁堂,看到对面有人在卖糖葫芦,她想到自己那可爱的小孙女,打算给她带两串回去。
三文钱一串,乔玉萝买了两串,刚请老板包好,回头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大姨!”
是张嵩在不远处冲她挥手。
乔玉萝站着没动。
张嵩见状,赶紧小跑了过来,“大姨,你这糖葫芦是给我买的?”
一面说,一面从乔玉萝手中拿走一串,咔嚓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道:“好是好吃,就是有点儿……酸。”
望着张嵩五官都被酸得扭成一团的模样,乔玉萝问:“你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大事儿。”张嵩怕吃酸,剩下的不敢再吃,又不敢扔,只得攥在手里,对上乔玉萝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我就是想请大姨去我们家吃饭。”
乔玉萝神色淡淡,“今天不是复诊的日子。”
“那怎么了?”张嵩嘟囔道:“您是我大姨,我是您大外甥,我请您回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顿了下,又补充,“主要是为了感谢大姨妙手回春让我重获新生,您是没瞧见,回书院那天同窗们看到我,全都跟被雷劈了似的,啧啧啧,让他们传我谣言,这下打脸了吧!”
乔玉萝说:“我收了你们家银子,给你看病是应该的,你不用特地感谢我。”
一腔热情被再三拒绝,张嵩噘了噘嘴,“大姨,我想请您吃顿饭就这么难吗?您要是不想看到我娘,我请你去酒楼吃,怎么样?”
还没等乔玉萝回答,后方突然有人插话,“我娘当然是要陪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