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燕以为婆婆要出去,虚弱地喊了一声,“娘……”
乔玉萝回头看她。
罗春燕眼圈红得厉害,“我的孩子真能保住吗?”
乔玉萝道:“得亏我去得及时,胎心还在,若是再晚一步,我也不敢保证。”
听到这儿,罗春燕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她想起了出事的时候,罗金宝一溜烟跑了,她爹迫于她娘的威压,一句话不敢说。
而她娘,生怕牵扯进来,竟是宁愿看着亲生女儿倒在地上流血都不敢靠近一步。
乔玉萝从她的反应,大概猜出点什么来了。
原本以为罗吴氏只是典型的乡下妇人做派,抠门自私,没成想对自己亲生骨肉也能这么冷血。
叹了口气,乔玉萝道:“你别说话了,先躺会儿,我去烧水来给你洗洗。”
乔玉萝刚走出东屋,就见小元空和小芽儿齐齐站在门外,两张小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小元空还在病中的,哪怕烧退了,小脸上也还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师父……”小元空喊了一声,意在问里头的情况。
乔玉萝摸摸他脑袋,“别担心,师父医术高明着呢,老二媳妇会没事儿的。”
说完,示意小孙女,“小芽儿,带小哥哥回去休息。”
小芽儿听阿奶的话,对着小元空道:“小哥哥,我们走吧。”
小元空不得不跟着小芽儿回了房。
乔玉萝刚要去灶屋,出去打猪草的林秀蓉回来了。
搁下背篓听说了罗春燕的情况,林秀蓉当场吓变了脸色,“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乔玉萝道:“我去烧点水,一会儿你帮你仔细帮你弟妹擦擦身子。”
“好。”林秀蓉嘴上应着,抬脚就跟着婆婆去了灶屋。
烧好后,林秀蓉兑了些冷水,温度差不多了才端去东屋,先给罗春燕抹了把脸,跟着才给她擦身。
薛庭义带着药包回来时,被罗吴氏拦在村道上,“二郎,我闺女咋样了?”
她不敢去薛家,想也知道薛老婆子一定会跟她掐起来。
薛庭义拳头捏得紧紧的,一脸阴沉,“打她的时候你都没想过关心她,现在还来放什么马后炮?”
薛庭义以前可不敢在老岳母跟前这么硬气,这次实在是被气得狠了。
罗吴氏一听,顿时尖着嗓门,“我问你我闺女咋样了,你跟我扯东扯西的干什么呢?再说了,我养大的闺女,不听话教训两下,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薛庭义一听,额头上青筋暴跳。
可一想到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喝药,他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绕开罗吴氏,赶着牛车径直朝前走。
“哎!”罗吴氏在后面气得跳脚。
薛庭义冷声道:“有本事,你就亲自去我们家看她。”
罗吴氏哪敢,之前乔玉萝到现场的时候,那眼神都快赶上杀人了。
薛庭义到家时,林秀蓉正在东屋陪着罗春燕。
乔玉萝在灶屋,小火炉里的火已经烧旺,药罐子也洗干净了。
这副药不好煎,三升酒加五升水,煮三升汤药,滤渣后还得加入阿胶。
家里人不常煎药,把控不好,所以得乔玉萝亲自来。
前些日子张嵩托薛庭远送给乔玉萝的那一大盒阿胶还没动过,正好今天给罗春燕入药了。
知道大嫂在东屋,薛庭义不好进去,他站在乔玉萝旁边,脸色自始至终就没好过。
药方里的七味药都是研细了的,不用泡,乔玉萝加入水和酒后端到小火炉上,这才侧头看他,“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