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燕被薛庭义这番话给震住了,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
成亲这几年,薛庭义事事依着罗春燕,把她惯得跟个祖宗似的,稍微一点做得不到位她就甩脸子不高兴,他都从来不说什么,只想着她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儿子。
结果到头来,她作天作地,把他盼了那么久的儿子给作没了。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薛庭义盯着她,双目在喷火,“前几天挨打,我娘让你在这事儿上拿出个态度来,你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不就是还惦记着娘家?现在好了,我让你卷铺盖滚,成全你跟你爹你娘过下半辈子去,你还不乐意了?”
“二郎,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罗春燕眼泪汪汪地挣扎着,想下来求他,无奈身下疼得厉害,又刚刚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虚到一点劲儿也使不上。
“你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把我儿子的命还回来吗?”薛庭义再一次捏紧拳头,“你作天作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肚子里还揣着小的?”
罗春燕满心恐惧。
她之前回去,就已经彻底看清了娘家真面目,那边是没把她当人看的,如果这时候被休,娘家只会嫌她丢人,绝对不会让她进门。
到那时,她就只能像条丧家之犬,无家可归。
想到这些,罗春燕越发悔恨难当,眼泪汹涌而出,“二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还年轻,我能生的,等我养好身子,我再给你生个儿子。
我脾气不好,我作天作地,我都知错了,我都改,求你了,别赶我走,娘家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可去。”
到底是夫妻一场,看她现在虚着身子哭成那样一声声求他,薛庭义心里也不好受,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先前的动静,乔玉萝在堂屋里都听到了。
见薛庭义沉着脸进来,她一句话没说。
薛庭义坐下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娘出声,他终于憋不住开了口,“娘……”
乔玉萝打断他,“有什么话,等过了这几天再说吧。”
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往往只是图一时之快,过后总会有几分懊恼。
就算薛庭义真要休妻,乔玉萝也不希望是在这节骨眼儿上。
罗春燕那状态,连下地都做不到,这种时候把人赶出去,她是绝对不敢回娘家的,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老薛家不仅要被人戳脊梁骨,没准还会摊上人命官司。
罗吴氏那种人,她可以不疼她闺女,但一定会借着这事儿狠狠敲诈老薛家一笔。
那老货,等这一天可太久了。
薛庭义撸了把脸,神色痛苦,“娘,您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个媳妇儿两年多没动静,好不容同意盼来了,却没能等到落地……”
乔玉萝心说不怨你,谁让你们这一大家子在原著里就是反派设定,你媳妇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想到这茬,乔玉萝又犯迷糊了。
如果上次她没能做梦预知到罗春燕见红是因为头天晚上要伺候生病的小元空,一宿没睡好,那这次为什么没能梦到罗春燕流产?
难不成老天爷也认为,这个孩子跟老薛家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