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乔玉萝的语气太过强硬绝对,还是里头的人正在酝酿一场风暴,房间里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乔玉萝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是紧张的。
到底里头坐的是有权有势的当朝王爷啊,在这种以权为尊的时代,只要对方一句话,她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
可乔玉萝更清楚,如果这次轻易妥协,后面换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威胁。
正如她先前所言,薛家可以毫不起眼,可以无权无势,却绝不做供人驱使的奴隶。
原本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景王府扯上关系,如今无奈扯上了,自然是越早撇清关系越好。
她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个可能,景王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才能全身而退。
可没想到他会忽然开口,“抱歉,先前是我唐突了。”
仍旧是低沉磁性的声线,语气却平静了不少,似乎乔玉萝先前听到那番带着戾气的话语只是幻觉。
嗯?
根据原著描写,景王应该属于偏执型人格,就凭她刚才那番话,他能让她全须全尾走出茶楼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为什么会突然纡尊降贵跟她道歉?
乔玉萝当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能大到让当朝王爷放下架子赔礼道歉。
她只是留意到,景王的前后反差有些大,大到超出她的想象。
“你走吧。”景王又道:“这段时日,老太太就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杏仁堂找金掌柜,等你配制出解药,我必有重赏。”
“您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民妇的本职,无需重赏。再者,您之前已经让管家送了一套书,民妇虽没什么见识,也听人说那是千金难求的宝贝,我若能治好老太太,那套书就当是诊金,咱们两清。民妇告辞。”乔玉萝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了茶楼。
薛庭昭就在茶楼不远处,坐在牛车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楼,如果不是景王的护卫拦着,他早就冲上去了。
见到乔玉萝毫发无损地回来,薛庭昭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娘,那人找你干嘛呀?”
他想起来了,拦他的护卫,正是之前给马车开道的那些人,好大的来头!
乔玉萝坐上牛车,平静回道:“他们是老太太的家里人,找我去问问老太太的情况。”
闻言,薛庭昭浑身的不满和警惕才总算卸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又想到什么,“对了娘,他们家到底什么背景呀,那么多护卫,瞧着挺气派的。”
乔玉萝直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薛庭昭就没再问了,反正知不知道答案,对他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那咱们现在回家吗?”
乔玉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得嘞!”
薛庭昭挥着鞭子,调了个头。
没走多久,乔玉萝就感觉到牛车慢了下来。
“娘……”薛庭昭张嘴喊了一声。
乔玉萝抬起头,就见陆知温站在不远处,他似乎是刚赶到,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脸色因为剧烈跑动而泛着潮红。
当对上乔玉萝的视线,他眼底罕见的浮现了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