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喊声,学子们纷纷跪了下去。
他们之中有好几位是秀才,可秀才只是见到地方父母官免跪,见到景王这样的天潢贵胄,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陆知温无奈,只能跟着跪了下去。
景王一身祥云织锦广袖紫袍,玉冠高束,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上高台。
他身后跟着太监杨福和六位阅卷官,有明州知州,也有松阳县所属的安庆府知府,其余几位,便是知府知州衙门的属官。
学子们心惊胆战,不是说好了只是两个兄弟书院之间的交流赛吗?
这堪比科举规模的阵仗算怎么回事儿?
景王淡淡扫了众人一眼,让平身。
他似乎也挺讨厌官方客套的开场白,连客套都不客套了,直接出题,“本王看这广场上放了不少梅花盆栽,不如第一轮就以梅花为题,作一篇赋吧,一个时辰为限。
至于规则,每个人与对面的学子两两为一组,总的十组,时辰到后,由阅卷官决出每组的胜负,胜组多的书院为第一轮获胜方。”
闻言,天和书院的学子们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们和明溪书院的座位,原本就是按照各自在书院的成绩来排的。
原本按照正常的,明溪书院榜首不参赛,那么今天领头的那位,就该跟薛庭远的位置一样,他俩才是一组。
然而,天和书院派了陆知温来顶替宋清。
之前安排座位的时候,陶院长亲自把陆知温放在第一位了。
而对面原本顶替榜首的学子,被安排到了最后面。
也就是说,陆知温这个废物即将对上的是明溪书院最强的那位。
“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石海黑着脸,“我就说院长不该让陆知温来的,现在好了,白送一个胜者名额给对面,真是晦气!”
薛庭远听不下去,冷笑道:“陆兄帮我们解决了最强的,剩下的你们自己还搞不定?”
石海噎了噎,朝着薛庭远狠狠瞪了一眼。
“别说话了,对面已经在写了,你们再吵下去,我们第一轮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旁边的学生小声提醒石海。
石海冷哼一声,这才低下头去,开始铺纸研墨。
薛庭远呆呆坐在那儿,抿着唇,许久没动笔。
陆知温见状轻声问,“怎么了?”
薛庭远浑身不自在,“你有没有觉得,王爷老是往我这边看?”
陆知温抬头,刚好与景王的目光对上。
那张与他穿书前极其相似的脸就这么闯入视线。
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陆知温宽慰道:“专心构思吧,别被外界影响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赋”是诗词歌赋中最难的,讲究文采和韵律,要同时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
会写赋的人很多,但能写出名赋的人,少之又少。
一个时辰之内写出一篇赋来不算难,难的是,写出质量。
说好的只是寻常比赛,景王开场就来个最难的,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陆知温失笑着摇摇头。
薛庭远道:“陆兄,你尽力就好,我们现在的分组类似于田忌赛马,胜算还是挺大的。”
田忌赛马,是乔玉萝跟他讲过的故事。
陆知温最弱,所以他消掉对面最强的,其余的顺位下来,理论上而言,明溪书院的整体实力都会比不上天和书院。
陆知温轻轻嗯了声,开始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