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薇皱眉,望向乔玉萝,一脸着急,“娘……”
尽管她自个儿不爱出风头,可听着别人揽了婆婆的功劳,白初薇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乔玉萝反倒是淡淡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银针,“没错,这是杏林堂特制的,专门针对头疾的银针,诸位以后要有这方面的疾病,大可以直接来杏林堂,保证针到病除。”
说完,跟白初薇一左一右搀扶起徐老太太就要走。
众人一听是银针的功劳,跟医术无关,纷纷向王大夫投去希冀的目光。
王大夫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他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不想一个陌生妇人砸了杏林堂的招牌打了他的脸。
同时也是在激怒乔玉萝。
但凡她敢站出来领功,他就有的是办法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妇人不仅不领功,还顺势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他头上来。
什么特制的专门针对头疾的银针?
那分明只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银针!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信了。
一旦将来真的有人找他治头疾,他治不好,那便是自砸招牌自打脸。
这妇人,玩得好一手捧杀!
王大夫想通了对方的用意,眼神阴冷下来。
乔玉萝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王大夫此时此刻的表情。
白初薇是个心思玲珑的,一眼看穿婆婆的用意,出门时忍不住笑道:“娘,您这招可真绝了。”
乔玉萝唇角微翘。
自己虽是初来乍到,不愿脚跟都没站稳就与人起冲突,却不代表她就该任人捏扁搓圆。
被搀扶着的徐老太太一脸感激,泪汪汪道:“多谢二位,今儿要没有你们婆媳俩,我只怕连家都回不去了。”
乔玉萝道:“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对了老太太你住哪,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
老太太叹气道:“我就住在翰林院对面的桐花巷里,你们救了我,本该请你们回去坐坐的,可惜我们家最近忙着搬迁,只怕会招待不周。”
她一面说,一面从腰间摸出二两碎银,递给乔玉萝,脸上有几分不自在,“这些钱不多,可我身上实在没别的值钱物件了,要不你先收下吧,等我回去再让我儿子备礼登门道谢。”
乔玉萝没接银子,她的注意力在老太太先前的那句话上,“搬迁?你们家要搬到哪儿去?”
之前听医馆伙计提了一嘴,这老太太好像是个七品翰林官的娘,这在乡下,就等同于县太爷的娘,甚至比县太爷的娘档次更高一点。
老太太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我儿子三年前中的进士,可惜他脑子笨,三年过去也没做出什么政绩来,下个月就要被外放去地方上任职了。”
又说:“我今天原本是去找牙行帮忙把宅子挂出去的,哪曾想半道上头疾突然发作了,要不是碰到你,我这会儿只怕半条命已经没了。”
这个时代的牙行,就相当于后世的中介。
徐家明显是因为要搬迁,想把宅子给卖了。
听完徐老太太的话,乔玉萝婆媳二人笑着对看了一眼。
这不就是所谓的瞌睡有人递枕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