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与乔玉萝过的第一招，以失败而告终。
小公爷谢子安望着跪在地上的管事，勃然大怒，顺手抄起一个茶盏扔过去，直直砸在他脑门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之前等在巷子里碰瓷儿的男子，正是谢子安院里的管事安排的。
管事看了眼正在气头上的主子，忍不住哆嗦两下，“小公爷您消消气，其实咱们的人已经够谨慎了，早早在薛家附近盯着，发现是两兄弟一块儿出的门，才临时改换的策略，目的是为了拖住其中一个。”
“可是谁能料到……”管事眉头皱紧，“薛乔氏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本来计划进行得好好的，她冷不丁就出现了，所以才……”
谢子安冷笑一声，“怎么，事情办砸了还有脸找借口？给我滚出去！”
管事不敢再吭声，站起身低着头走了出去。
谢子安猛灌了一口茶，好不容易才把暴躁的情绪压下来，又让人备了软轿入宫。
——
慈宁宫。
华贵的鲛珠纱自尘承垂下，轩窗轻敞，狻猊香炉内，上等沉水香被微风吹得幽香满殿。
太皇太后慵懒地侧卧在美人靠上，身旁围着几个宫女。
一个动作轻柔地捏着肩，一个跪在地上，手里握着美人锤，轻轻给她捶腿。
最后一个，正专心致志地给她染指甲。
那蔻丹颜色鲜红，衬得她红唇越发艳丽。
五十不到的年纪，已经是手握天下大权的最尊贵女人，也是谢家最强硬的后盾。
谢子安跪在鲛珠纱外，脑子里斟酌着措辞，“皇姑母，那妇人实在太狡猾了，我们没能得手。”
太皇太后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唇角微挑，“能让晋王不惜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帮她隐匿行踪，她若只是个没脑子的寻常妇人，反倒让哀家失望了。”
竟然没动怒？
谢子安捏紧的心松了下来，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皇姑母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太皇太后摆摆手，让几个宫女退下，她缓缓坐正身子，吩咐候在殿外的太监，“把皇上请来。”
太监应声，很快去了大明宫。
两刻钟不到，萧怀璧就被带到了慈宁宫。
谢子安象征性地给萧怀璧行了个礼。
萧怀璧并未看他，目不斜视地跪下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语气疏离，听不出半点情分。
太皇太后起身，撩开鲛珠纱一步步走出来，弯下腰，手指轻轻挑起萧怀璧的下巴，迫使他望着自己。
萧怀璧藏在袖子里的小拳头攥紧，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太皇太后红唇微翘，“你在明州，已经见过薛乔氏了，是么？”
萧怀璧垂下眼睫，“我听不懂太皇太后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就慢慢儿听。”
太皇太后说完，松开他，随后手臂一扬，一个响亮的巴掌直直扇在萧怀璧脸上。
萧怀璧原本白净细嫩的小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他忍着疼痛，自始至终没吭一声，也没摔倒在地上。
太皇太后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萧怀璧只觉得双耳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太皇太后接过太监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拂袖转身，语气冷冽威严，让人不敢置喙。
“去薛家给薛乔氏传话，皇上重伤，入不入宫，她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