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而且,还搞成这个样子?
秦舒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坐个观光车,居然都能在这里碰见这男人。
而且这一幕,简直似曾相识。
她想到他直升机坠毁那次,就是这么狼狈的样子。
褚临沉也是认出了秦舒,艰难地说道:“帮我。”
秦舒皱了下眉,她在考虑要不要帮他。
想到他包庇王艺琳,她就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恶,实在不值得她再出手相救。
可是看到他胸前的血,不施救很可能会危及生命。她实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医者,救死扶伤。
这个理念早就浸入她骨子里了。
何况,她想到这个人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救你!”秦舒咬了咬牙,把司机喊过来。
两人合力将褚临沉带上车,秦舒趁机观察了他的伤口,伤势不轻但也不算特别重,他应该体能耗尽,才会身体虚脱,间接加重了伤势。
受着伤出现在山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舒对司机说道:“打120吧,我们把他送下山。”
刚说完,褚临沉伸出一只手拉住她,“不,带我去山顶,有人来接。”
他是真的很累,这句话说得很艰难,有气无力。
秦舒面露思索,对上司机询问的目光,说道:“听他的。”
司机迟疑了下,却没说什么,继续开着观光车往山上去。
秦舒皱眉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褚临沉,目光落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上。有刀伤,也有各种刮擦伤。
其他的伤都不用管,但他一直捂着胸口处,血流不止,这个伤必须先止血。
她想起自己带来的包里有一些急救用品,甚至还有缝合针。
因为和张翼飞商议来爬山,她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就随身带来了。
“褚临沉,把手拿开,我帮你看看。”她打开|包,说道。
褚临沉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她包里的急救用品,当即配合地拿开了捂在前胸的手掌。
说是很配合,不过他现在实在太累了,动作格外缓慢迟钝。
秦舒没什么耐心,一把拿开了他的手,把被血染红浸透的西装外套撩开,露出里面已经成红色的白衬衣。
胸口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衬衣和伤口的血肉几乎黏在一起。
见状,秦舒眉头不禁皱起。
嘶啦——
她用力扯开了他的衬衣。
褚临沉浑身一僵,两只眼睛都睁开了,直直地看着她。
“我帮你止血。”她说道。
褚临沉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秦舒没听清。
不过他浑身倒是放松下来,一副任由她捯饬的样子。
秦舒先拿棉团擦洗他伤口四周多余的血痕,然后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看这情况,必须要做缝合才行。
可是,在车上怎么给他缝合?
秦舒把摸到的缝合针又放了回去,改用棉花和纱布,暂时帮他压住流血的伤口。
这一路到山顶,她给他换了三次纱布。
他的血流得太厉害,这样下去没事儿也会变成有事。
秦舒打算到山顶之后帮他缝合。
观光车抵达山顶的同时,一架直升机也同时降落停稳。
卫何当先从直升机上下来,看到秦舒和褚临沉在一起,着实惊讶了一把。
不过他也没空跟秦舒打招呼,注意力都被褚临沉一身的伤吸引过去,神色一变,“褚少!”
在卫何的搀扶下,褚临沉走下车,问道:“订婚宴开始了?”
“还有四十分钟,衣服我都带过来了。”
“走。”褚临沉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卫何脸上写满了不赞同,迟疑地说道:“您的伤,要不还是先去医院……”
“撑得住。”褚临沉咬着牙说道。
秦舒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勉强听了个大概。
褚临沉这是不顾一身的伤,也要赶去参加跟王艺琳的订婚宴啊?
她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不过,这种古怪的感觉很快就抛到脑后。
只是看了眼褚临沉胸口又被浸红的纱布,幽幽说道:“你再这么流血不止,不用半个小时,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送去抢救室。”
褚临沉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她。
秦舒手里拿着缝合针,勾了勾唇角说道:“身为医学生,我建议你先止血,把伤口缝合好。”
“要多久?”他问道。
“大概……十五分钟。”
褚临沉眉头皱了皱,这个时间,来不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和我一起走。”
秦舒一怔,摇头,“不可能,要么我就在这里帮你缝合好,要么你就走吧。我可以保证,你走到半路,就会被送医院。”
“你是故意的么?”褚临沉目光暗了暗,一字一顿说道:“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秦舒微怔,眸光闪了下,莫名有些恼怒,道:“你以为我是故意阻拦你跟王艺琳订婚吗?”
褚临沉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说:“难道不是?”
秦舒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那你走吧。”她也懒得在说什么,褚临沉是死是活,管她什么事。
“你,手机还在我那儿。”褚临沉突然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舒错愕地看着他。没错,这家伙不提醒她都忘了,手机还在他手里!
“跟我走,手机还你。”褚临沉有点站不住了,高大的身体晃了晃。
卫何赶紧朝秦舒投来求助的目光,“秦小姐,拜托了……”
秦舒咬了咬牙,“手机必须还给我!”
“谢谢秦小姐!我待会儿亲自送你回来!”卫何感激涕零。
上了直升机,秦舒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恐高啊!
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脚下虚浮的感觉一直涌到了头顶,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更别说要帮褚临沉处理伤口了。
卫何不明所以,“秦小姐?”
褚临沉却察觉到她的异样,一伸手,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别看下面!”
秦舒脑子里正一片空白,浑身发软,被他一拽,不由自主扑进了他的怀里,视线也从窗外拉拽回来,撞入他幽深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