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大抵是看出了些不对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姜扶桑笑了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整理好衣服出来时戎凛就站在门口。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姜扶桑思考了几秒，回他：“要不现在？正好DJ马上开场了。”
“可以。”
他正经的表情像是在谈生意，姜扶桑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制服黑丝，感兴趣吗？”
戎凛面不改色地摇头：“我不喜欢口味太重的。”
姜扶桑轻轻笑了下，拉着他往DJ台旁边走。
感受到不远处投来的两道目光，姜扶桑寻着源头看过去，戎狄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眼眸幽深。
说起来，姜扶桑酒吧的人气是她跳舞跳出来的，男人么，都喜欢性感火辣的女人，她就迎合他们的喜好穿低胸包臀裙，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妖娆妩媚型的长相，很快就在圈子里火了起来，不少人慕名来她的酒吧。
后来酒吧生意好了，她就不怎么跳了，今天也是许公子提起来，作为消费十瓶黑桃的代价，姜扶桑便答应了下来。
她摁着戎凛坐在沙发上，和DJ小声说了几句，音乐响起来之后随着节奏律动身体。
镭射灯在她瓷白的脸上游离，姜扶桑一抬手一转头都是风情，跳到一半，她半跨坐在戎凛腿上，继续扭动身体。
戎凛那个时候才知道，贴身热舞不是福利，是酷刑。
姜扶桑牵着他往舞池走，像一只暗夜里的妖精，摄人心魂，勾人魂魄。
音乐结束后，欢呼声充斥着整个酒吧。
戎凛脸色不太好，拉着姜扶桑往出走。
到了酒吧外面，微凉的夜风吹在他脸上，他眉眼间的阴翳才消散了些。
姜扶桑不明所以地问他：“我跳的不好的吗？那我等下重跳？”
戎凛压声：“不用了。”
姜扶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半晌，戎凛睨着她开口：“你经常跳这种舞？”
她如实回答：“以前经常跳，现在不怎么跳了。”
“所以你给多少男人这样跳过？”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以前的早就数不清了……”
她看见戎凛面色更加深沉，眼里晕染上调侃的意味：“你不会是吃醋吧？”
“还没到那种程度。”
那就是有洁癖嫌她身体脏了？
姜扶桑开诚布公地说明：“戎凛，丑话说在前面，我身体早就不干净了，唯一能跟你保证的就是我没病。”
戎凛抿唇不语，姜扶桑继续打直球：“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就趁早收手了。”
“扶桑，我做事喜欢谨慎，如果你不收手，我会查清楚你过去所有的事情。”
姜扶桑试图和他商量：“一定要查？”
过去，她的过去都是脏的。
所以她也从来没期望哪个男人会把真心交付给她，期望对方会毫无保留地对她好，因为知道自己不配。
她宁愿做他生命中一个昙花一现的过客，花嘛，开的时候好看就行，深究泥土下面的根，都不好看。
“那行，我不拦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姜扶桑的过去，连她自己都不堪回首。
……
姜扶桑每个月的三号都会去一趟特殊教育学校。
她弟弟姜离在那里上学。
姜扶桑有个弟弟，叫姜离，今年十岁。
姜离是后天性耳聋患者，在私立特殊教育学校上学，每个月学费高达七万。
姜扶桑轻车熟路地去了姜离的教室，小男孩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凳子上，拿着一个硬币把玩。
老师和姜扶桑说了姜离的近况，姜离最近情绪都不太稳定，不好好吃饭，一直念叨“哥哥”，自闭症有加重的倾向。
姜扶桑向老师道了谢，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离看到有人开门进来只是抬头看了眼，然后又失落地低下头，玩手里的银币。
姜扶桑抿唇，走到姜离身前蹲下来，摸了摸他软嫩的脸蛋，熟练地用手语说：“姜离，姐姐来看你了。”
姜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想她打扰自己，侧过身子玩自己的。
“姐姐给你带了新的玩具。”
姜离思考了一会儿，小鹿般的眼睛盯着她。
姜扶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恐龙，姜离看着，声音很小地开口：“哥……哥哥。”
吐字很不清晰，但姜扶桑还是听清楚了，姜离说的哥哥是戎狄，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每次都是戎狄陪她一起来这里。
姜扶桑一直觉得姜离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明明她才是亲姐姐，可姜离总是跟戎狄更亲。
她和姜离说话，姜离不理她。
戎狄甚至什么都没做，姜离就会主动和他玩。
“你上次说想要小恐龙，姐姐特意去给你买的，喜欢吗？”
姜离呆呆地盯着她，片刻转头看向门口。
姜扶桑知道，他在等戎狄。
“姜离，哥哥今天有事来不了，我陪你玩好不好？”
姜离看懂了她的手语，直接扔掉手里的小恐龙，开始捂着耳朵吼叫。
这是典型的自闭症症状。
姜扶桑细眉紧促，伸手去摸姜离的脸，下一秒，他直接抓着她的手咬了上去。
钻心的痛席卷她的神经细胞，姜扶桑疼得脸色煞白，姜离松口的时候，她纤白的手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哥哥！”
姜扶桑找了张纸巾摁住流血的地方，打手语：“哥哥等会儿就来，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姜离没说话，又拿着手里那枚硬币玩。
姜扶桑深呼吸一口，起身离开了教室。
她给戎狄打了电话，戎狄第二次才接。
电话接通，她先听见的是那头女孩子的笑声。
紧接着戎狄低沉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姜扶桑犹豫了几秒才开口：“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看一下姜离。”
“现在？”
听语气，应该是陪女朋友走不开。
姜扶桑启唇：“如果没空就算了，抱歉，打扰你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手上刚才姜离咬过的伤口还在作痛，姜扶桑眼眶泛着红。
她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下来，才重新推门进去。
那只小恐龙玩具原封不动地躺在地上，姜扶桑走过去捡起来，但她的动作仿佛又惊了姜离，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整个人扑向姜扶桑，逮着她就咬。
戎狄开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姜扶桑脸色苍白地央求姜离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