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叫了车,可能是雨下的太大的原因,很多地方都堵了车,没有司机接单。
前台小姐姐看她一直没走,问她需不需要伞,她那里有备用的。
姜扶桑很感谢她,说明天会来还。
她原本是打算回酒吧的,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姜离的学校离这里不远,她想去看看姜离。
姜扶桑挺庆幸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一个亲人的,如果不是姜离,她或许连活下的意义都找不到。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姜扶桑买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上面画了哆啦爱梦,很可爱。
到姜离的教室门口正好看见余老师带着一群孩子给姜离表演节目。
他听不见,所以小朋友们只是用夸张的动作幅度跳看起来不太协调的舞。
姜扶桑在门口招了招手,余老师有点惊喜地从教室出来:“姜小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姜离生日,我想给他送个蛋糕。”
“这样也好,亲姐姐送的他或许会吃一点儿。”
余老师原本是给姜离准备了生日蛋糕的,听她意思姜离应该没吃。
她和余老师聊了几句姜离的近况,提着蛋糕推门走了进去。
其他小孩子看见姜扶桑手里的蛋糕都按捺不住脸上的喜悦,姜扶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等会儿给他们分蛋糕吃。
她走到姜离身边,看见他手里攥着一封信。
姜离盯着姜扶桑看了一会儿,难得主动跟她交流。
他把手里的信纸塞到姜扶桑怀里,唇齿模糊道:“姐……爸爸妈,妈……信。”
姜扶桑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姜离每年的今天都会收到一封信,是他的爸爸妈妈寄给他的。
姜离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父母六年前便已经与世长辞,他收到的信,都是姜扶桑写的。
姜扶桑跟姜离打手语:“爸爸妈妈给你说了什么,你告诉姐姐好吗?”
姜离思考了一会儿,没说话,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捏着那枚硬币玩。
姜扶桑微微蹙眉,抬手擦掉眼角的湿意,摸了摸姜离的脸蛋。
“姐姐给你买了蛋糕,你今天过生日,吃点蛋糕好不好?”
姜离依旧低着头,姜扶桑抿了抿唇:“蛋糕是爸爸和妈妈挑的,他们说我们姜离一定会喜欢的。”
姜扶桑丢硬币的动作顿了顿,偏过脑袋睁圆了看着姜扶桑:“想……想见……”
“你想见他们,对吗?”
姜离目光呆滞地点头。
一股酸意涌上鼻头,姜扶桑扬了下脑袋,没让眼泪掉出来。
她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用手语道:“但是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他们说要挣很多钱然后带姜离去游乐场玩,你不要怪他们,好吗?”
“好……”姜离拖着尾音开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姜扶桑没给他唱生日歌,只是让姜离吹了蜡烛。
愿望是她替姜离许下的:希望姜离能够早日走出自闭症,像其他孩子一样过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
姜离和其他小孩子吃蛋糕的时候,姜扶桑余光扫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走廊里没开灯,逆着光姜扶桑没看清。
起初她以为是余老师并没有多想,但对方目光实在太过强烈,她想无视都不行。
姜扶桑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几步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蹙眉,觉得有点不对劲,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回来的余老师。
姜扶桑问她:“刚才这边是不是有人?”
余老师点了点头:“前段时间他突然找到我们打听学校的基本情况,说自己家里也有一个情况特殊的孩子,想送到这里来念书,还说要亲自看了我们的教学日常才能放心。”
“他经常在这间教室外面看吗?”
“这我倒没注意。”
姜扶桑抿着唇,神色严肃道:“余老师,我建议你们还是查一下他的身份,实不相瞒,姜离当年失踪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
“这件事情校方会留心的,姜小姐可以放心,既然你把姜离送到了这里,我们就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姜扶桑紧蹙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但是碍于情面还是微微颔首道了谢,说了一句麻烦了。
从学校出来已经是十点多,姜扶桑一直想着教室门外的那个奇怪的人,突然想起来自己拜托戎狄查的事,怀疑那人是不是戎狄的人。
这么想着,她给戎狄打了电话,打到第二个戎狄才接,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他好像是在夜市上。
姜扶桑问他现在忙不忙,戎狄反问她:“你先说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已经找人查姜离的事了?”
戎狄没有正面回答:“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刚才去看了姜离,发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人,我不放心,问问是不是你的人。”
半晌,戎狄低醇的声音才传来:“我的人没有去过那里。”
姜扶桑呼吸窒了一瞬,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很强烈,搅乱她的心绪,让她感觉到不安。
她犹豫了一会儿,想回去再跟余老师叮嘱几句。
姜扶桑走进学校后,一道黑影从路边的榕树后出现,神色可怖地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姜扶桑很突然地病倒了,大概是昨天还是淋了不少雨的原因。
喉咙又干又涩,她起床喝了点水,找了药囫囵吞了下去,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头还是很痛,而且症状好像加重了。
姜扶桑给小贺打了电话,说她今天就不去酒吧了,让小贺帮忙看着点儿场子。
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在摁门铃,半梦半醒间又听到手机铃声。
姜扶桑忍着剧烈的头痛起身,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显示了七八个未接来电。
戎凛打过来的。
姜扶桑神志不太清晰地给他回了电话,男人接的很快,提示音才响了两三秒他就接通了。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了一句:“找我有事吗?”
戎凛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可以压抑着什么:“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姜扶桑愣了会儿,脑子不清醒也想不了什么,步履蹒跚地去客厅给他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