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开门后直接走进了浴室,看见狼狈地坐在地上的姜扶桑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来。
姜扶桑移动眼珠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他打电话叫我来的,我抱你出去。”
姜扶桑点头,徐放抱着她去了她的卧室,想起戎狄刚才说的,找了吹风机帮姜扶桑吹干了头发。
整个过程姜扶桑都没说什么话,徐放开了卧室里的空调,她的身体才慢慢有了温度。
“清宫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徐放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对上姜扶桑灰暗的眼睛,他继续道,“以后别做这种傻事,着凉感冒是小,就怕对子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嗯,我知道了。”
“家里有没有红糖和生姜?我去给你煮点红糖水暖暖身子。”
姜扶桑想了会儿,樱唇轻启:“好像有,你找找吧。”
她记得戎狄以前给她弄过,应该还是有的。
徐放轻轻应了一声,收好吹风机起身离开了卧室。
不过半个小时他就端着一碗红糖生姜水回来了,姜扶桑只扫了眼,并不是很想喝。
徐放看出她脸上的抗拒,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不想喝?”
“能换成酒么?喝酒也能暖身子。”
徐放没说话,直直地盯着她看,半晌,姜扶桑抿了抿朱唇,伸出两只手。
但徐放并没有把碗直接递给她,反倒是自己拿着勺子先试了下温度,确定不烫了才递到姜扶桑唇边。
姜扶桑微微拧眉,就着这样的姿势抿了一小口,给了个真肯的评价:“又甜又辣,不好喝。”
徐放耳根飘着红色:“我第一次煮这个,没经验。”
看姜扶桑表情挺痛苦的,徐放拿着汤匙的手无措地在碗里搅着,开口道:“不好喝的话就别喝了。”
“没关系。”姜扶桑突然出声,唇角蔓延开笑意,“你是第一次,我总得给你面子。”
徐放怔住。
“你喂我还是我自己喝?”
徐放慢半拍地回过神,动作温柔,继续给她一口一口地喂着。
他全程都很安静,一句话没说。
姜扶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俊朗面颊上不易察觉的局促,樱唇微张:“那边有纸巾。”
徐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帮姜扶桑拿过桌上的拿包抽纸。
姜扶桑扯了张纸想擦嘴,手刚抬起来就被徐放攥住了手腕,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徐放眸色深得摄人心魂,大掌不自觉地用力,拽着姜扶桑往他身前靠。
“别用纸了。”他话音落下,“我帮你。”
徐放的唇是炽热而滚烫的,这是姜扶桑的第一感觉,又或许是因为刚才泡了太长时间的冷水,对比比平时要更加明显。
他细细舔吮着她两片柔嫩的唇瓣,红糖生姜的甜辣在两个人唇舌间蔓延开。
徐放吻了会儿,整个耳朵都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眼睛里晕染了一层迷雾:“嗯,确实不好喝。”
姜扶桑喘着气平复呼吸,片刻才道:“你明天休息吗?”
她看过徐放的排班表,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明天他是不用上班的。
徐放面颊上的殷赤还未散去,动作略显慌乱地在手机上找到排班表,点头:“嗯,怎么了?”
“陪我去看看姜离吧。”姜扶桑对上他的眼睛,细眉微蹙,“我不放心他。”
“好。”徐放也没细问,毕竟姜扶桑现在这种情绪状态,不应该再去撕她的伤口了。
……
从锦绣公寓出来后,戎狄回了趟戎家。
秦远遥看见他的时候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摆明了是和戎狄置气,自从上次订婚宴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搞了那么一出,戎光耀和秦远遥见了他就摆一张臭脸。
这次两个人倒是没批评指责他,甚至连说都没说一句,只是停掉了戎狄的卡,就连工资都被扣了,戎狄这些天,都是靠陈起接济过日子。
“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姓戎了。”
戎狄掀起眼皮扫了秦远遥一眼,答非所问:“他在哪儿?”
自从知道戎光耀做的那些事情后,戎狄没再叫过他一声爸。
他没办法选择是不是会和戎光耀有血缘关系,但他可以选择以后的人生。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远遥怒意都写在脸上,“你知不知道我们蓝海生物因为这次的闹剧受到了多大的影响?”
戎狄冷嗤:“让我用长久的眼光看待问题,这不是你们教给我的?就算我和那个女人订婚了能给蓝海生物带来一时的好处,以后她的身份曝光了,你是打算让我和她离婚,还是直接把她赶出家门,再换一个能给你们带来好处的新人选?”
“不是说你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但你至少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秦远遥提高了声线,“况且退一步说,就算她不是陈家真正的千金,以她的能力,只要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未必会被扒出真实身份来,你之所以费尽心思做这些,不就是为了那个姜扶桑?”
戎狄眸色深沉地盯着秦远遥,冷不丁蹦出一句:“她怀孕了。”
秦远遥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
戎狄没再说话,往楼梯上走,秦远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拦住他:“说清楚,谁怀孕了?姜扶桑?”
戎狄继续沉默,也算是默认。
看着秦远遥眼神中的纠结,戎狄唇角噙着嘲意:“你也不用为难,托陈允的福,孩子已经掉了,才刚一个月。”
话音落下,秦远遥双腿一软往后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上,戎狄面色阴沉地收回视线,上楼去了书房。
书房里,戎光耀坐在电脑桌前,手边放着几个刚看过的文件,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他只是扫了一眼,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文件上。
戎狄不请自入,目光冷锐地盯着戎光耀:“姜离的事情,是你告诉陈允的?”
“是。”
“她会知道这件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这个她,是指姜扶桑。
“是。”
戎光耀声线低凛,和被戎狄扫落在木地板上的紫砂壶碎裂的声音对比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