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悄无声息的博弈最终还是以姜扶桑的妥协宣告失败。
她没料到肖力竟然会不嫌麻烦的做到那种程度，小贺接到电话得知母亲匹配到的肾源突然无法手术时，姜扶桑眉眼都低了下去：“肖总，你不怕遭到报复么？”
肖力无所谓地勾起唇角：“以前还挺怕的，后来发现就算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儿，结果还不是活的顺风顺水，说明我这人命硬，可能是头顶有神明罩着。”
姜扶桑冷笑一声，抿着朱唇没说话。
沉默便是妥协。
肖力蓦地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抬手想拍一拍姜扶桑的肩膀，但被她往后一个撤步躲开了。
姜扶桑死死地盯着肖力的眼睛，眼神中的厌恶和凌冽不复掩盖。
被拂了面子，肖力也不恼，许是今天这一趟目的已经达成的缘故，他只是扬唇笑一笑，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解释了句：“姜小姐见谅，我最近投了笔生意，这一片盘下来都是为了做铺垫扩大影响力，日后等我赚了钱，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姜扶桑细眉紧蹙着，脑海中两根断了的弦连在了一起。
那天徐放团建时遇到了肖力，当时他和戎狄一起来的，所以他说的生意，很有可能就是和戎狄的合作……
戎狄这段时间忙着拉投资，这也是她最近听来的小道消息。
肖力擦着姜扶桑的身体昂首阔步地离开，姜扶桑盯着桌上的空酒瓶失神。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人故意为之。
没了酒吧，相当于没有了所有的收入来源，且不说其他，姜离的高额治疗费，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
肖力走后，小钟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新的合同放在姜扶桑面前的桌子上，开口道：“姜老板，这是新的合同，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内签好字。”
似乎是怕她反悔，小钟嗤笑一声：“我们时间多耗的起，可是病不等人。”
皮鞋的声音渐行渐远，姜扶桑双腿发软，无力地向前栽倒，双手撑在冰冷坚硬的桌子上。
“收购转让合同”几个大字映在她眼底，小贺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老板娘，我刚才已经联系医院给我妈找新的肾源了，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回应她的，是姜扶桑轻飘飘的摇头：“没用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说这话时，一张桀骜不驯的俊脸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那双永远透着薄情的眸子，隔着记忆与她对视。
“你先去忙吧，这几天有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新工作，老韩他们那边也麻烦你通知一下，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急需用钱的话也可以找我垫一垫。”
“老板娘。”小贺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舍，却又无奈。
姜扶桑说的虽然残酷，可这就是现实。
小贺离开后，姜扶桑用微颤的指尖解锁手机屏幕，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拨通。
铃声响了不过五六声，电话就被接通。
姜扶桑张了张唇：“明天中午有空吗，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