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把手里的化验单不动声色地藏起来，声线平静：“找徐放，走错了走到这里来了。”
显然戎狄一点儿都不相信她这个说辞。
他深邃的黑眸中涌动着不明的情绪，眸光灼热到让人迷茫。
姜扶桑收回视线，打算晚点再过来找医生，刚转身没走两步，戎狄又拦住她的去路。
“你怀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姜扶桑总觉得戎狄问这话的时候声调里含着难以忽略的激动和喜悦，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
姜扶桑捏着化验单的手紧了紧，她抬眸撞进戎狄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答反问：“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她孤注一掷地问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对她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但还是问了。
大抵是潜意识中一直觉得那晚的人是他，他指腹的滚烫温度，他亲吻时恶劣地咬她嘴唇……
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姜扶桑，他就是戎狄。
一阵缄默后，戎狄皱了皱眉，脸上挂着些许疑惑：“你说什么？”
姜扶桑蓦地勾起了唇角：“戎狄，你是不是男人，不敢认是么？”
他依旧不明所以地竖着眉心。
姜扶桑直接忽略他那些神情，继续道：“我怀孕了，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喧闹声充斥着耳膜。
可对于姜扶桑和戎狄来说，那一刻安静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她直直地盯着戎狄，戎狄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迟迟不肯抬头。
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他的眼睛，姜扶桑看见他薄唇翕动着，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一道女声忽而从身后传来：“戎狄，怎么那么久？”
陈允提着一个手提袋走到戎狄身边，看见姜扶桑故作惊讶道：“姜小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来做孕检吗？”
陈允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姜扶桑就没看她，她说完了，姜扶桑也不搭理她。
陈允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道：“还真是好事成双啊！我也有小宝宝了，这样算下来，我们的预产期应该挺接近的。”
戎狄薄唇紧抿着，再抬眸时，眼里都是淡漠。
姜扶桑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她撩了撩唇角，笑得明媚：“陈小姐这话说的早了点，我的孩子不一定有机会出生，这种事，还是不要成双的好。”
她语气神色都很平静地说完，直接绕过戎狄和姜扶桑，拿着化验单走进诊室。
走廊里，戎狄目送姜扶桑离开，直到她的背影从他视野中消失都没收回视线。
陈允见状眯了眯眼睛，出声：“戎狄，化验结果拿到了么？”
“丢了。”
足足过了快一分钟，戎狄才转过头，唇间蹦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儿。
“你什么意思，后悔了是吗？”
戎狄眼含轻蔑地瞥了陈允一眼，语气里尽是无所谓：“我只答应和你生孩子，后面的事情又没承诺什么，你不是和我妈关系好么？有什么事情去找她，别再找我。”顿了顿，戎狄又是补充道，“别撺掇我妈威胁我，否则你肚子里的种，可能活不到出生的那天。”
她可以借助秦远遥威胁他，并不代表戎狄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陈允是不好解决，可解决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方法有很多。
陈允闻言整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戎狄，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戎狄唇角噙着冷漠，眸光阴冷：“从你用这件事威胁我开始，就该知道我不会对他有好态度。”
扔下这句话，戎狄也不管陈允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医院。
……
比起上一次怀孕时吐的昏天黑地，这一次倒是没那么折腾。
姜扶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虽然目前一切正常，但还是要多注意，她有宫外孕的病史，一定要在一个月的时候再去医院做一次孕检。
从医院出来，她就看见靠在车门上徐放。
姜扶桑正在思考他是不是等自己，徐放就已经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检查完了？”他一如往常一样和煦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