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戎狄这副样子，他骨子里的笑傲风月都不见了。
陈起眯了眯眼睛，良久才出声：“都到这一步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要放弃？”
戎狄薄唇紧抿着没说话。
陈起知道他也想不出一个想要的答案，兀自笑了笑：“你还是别半途而废的好。”
戎狄终于给了陈起一个眼神，很明显，这话他不爱听。
“姜扶桑估计已经对你是恨了，你要是现在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也没完成，女人也彻底丢了，弄来弄去，什么都没了。”陈起挑着眉，“那属实是有点惨了。”
戎狄保持着埋头臂弯的姿势，过了很久，他才仰头将一整瓶酒灌下去。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划过喉结，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分成一明一暗的两半，晦涩而悲凉。
……
翌日。
姜扶桑是被林嫂叫醒的。
“姜小姐，今天早上要去医院做产检，不能吃早餐，我打包好了用餐盒带着，你抽完血再吃。”
姜扶桑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消化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做了一整夜的噩梦，现在眼底都泛着一层青色。
林嫂以为她没听见，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姜扶桑才回过神，声音有些哑：“好，我知道了，我洗漱完就下楼。”
林嫂应了一声，给姜扶桑拿了衣服过来。
衣柜里面全都是她穿的尺码的衣服，林嫂挑了一件比较宽松的。
洗漱完收拾好，姜扶桑和林嫂一起出门，开车送她们的是戎狄的助理宋祥。
宋祥和姜扶桑点头打了招呼，周到地拉开车门让姜扶桑上车。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匀速行驶着，姜扶桑面色淡漠地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景色。
突然，一片繁华之中的素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市区唯一一座教堂，教堂门口摆着许多象征爱情的玫瑰花。
在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副两米高的婚纱照。
这不是姜扶桑第一次看戎狄和陈允的婚纱照，所以意识到自己呼吸困难的时候，她惊诧了一瞬。
她紧蹙着细眉，对戎狄，不应该是恨么？恨他用尽一切手段把她留了下来，恨他用姜离威胁她，恨他要她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
脖颈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姜扶桑只觉得嗓子眼都火辣辣的，冰凉的水珠打在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宋祥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她的神情，特意加快了速度，很快教堂就从姜扶桑的视野里消失了。
但那种窒息感并没有消失。
姜扶桑闭上眼睛，试图调整呼吸，可是心脏仿佛被细针密密绵绵地扎着，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知道陈允怀孕的那一刻，她都没有这种痛苦到极致的感觉，只是觉得心脏被揪住了，缓一缓就好了。
可她不知道，那时是麻木了，现在亲眼目睹了这些，意识深处在清晰地告诉她，在她灰暗人生中带来一抹明亮色彩的男人属于另一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