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现在应该是戎狄质问姜扶桑电话的事儿，可无论是气氛还是状态，怎么看犯了错的人都更像是戎狄。
他落在姜扶桑腰后的手掌无意识地扣紧了些，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开口时语调里压着玩味：“那你说什么了？”
姜扶桑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戎狄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里含着明显的……宠溺。
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微微蹙起眉头，盯着戎狄的眼睛看了又看，想再寻找些线索。
戎狄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颊上，姜扶桑抿了抿朱唇，往后缩脖子，同时开口道：“我说，会劝你多去陪她的。”
电话打过去的那一刻，姜扶桑脑子里其实有很多明嘲暗讽的语言准备，可听见陈允声音的瞬间，她突然改变了想法。
看见戎狄在静默几秒后彻底黑了脸，姜扶桑突然就明白当时陈允是什么心情了。
但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打电话的初心就是想隔应隔应陈允，然而一想到她还怀着孕，许是同为母亲的事实让她良心还未泯灭，姜扶桑便无所谓道：“我可以劝他多去陪你，作为条件，以后能别给我发信息骚扰我了么？”
电话是被陈允挂断的，所以姜扶桑也没听到她摔下楼梯时的惊叫。
现在想来，她那句好心的话，其实比任何冷嘲热讽都来的伤人。
姜扶桑问戎狄：“你们的孩子……”
“孩子没事。”戎狄打断他，声音凌冽，老大不高兴。
他还以为姜扶桑是吃醋了不高兴了，所以给陈允打电话过去示威的，没想到葫芦里卖的是把他推出去的药。
“这次是我的错，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我会尽量避开她。”姜扶桑诚恳认错，陈允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孩子是无辜的，没办法选择父母。
戎狄脸色愈加阴沉了，姜扶桑看在眼里，心脏像是被针绵密地扎着。
戎狄的沉默和不悦，在她心里，都是在乎陈允和孩子的表现。
姜扶桑撑着他的胸膛起身，这一次戎狄没再用力，她轻而易举地就脱身了。
她惊愕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戎狄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扶桑转头便迎上他漆黑的眼睛。
“姜扶桑，看来你是真的恨我，一秒钟都不让我多高兴。”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姜扶桑没说话，因为戎狄说的也没错，她让陈允莫名其妙进了医院，还差点掉了孩子，他又挺在乎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
“其实你昨天晚上不用回来，我给陈允说的都是真心的，你要陪着她我没意见，本来你留在这里也只是受我的气，何必让自己这么卑微。”
她的话，让戎狄面上寒冰更甚，他一瞬不瞬地凝着姜扶桑，薄唇一开一合：“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如你所愿。”
姜扶桑怔神的功夫，戎狄已经起身，很快就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
门外传来引擎的声音，姜扶桑眸色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