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个孩子,几块儿糖就能收买,之前的害怕也全忘了。
姜扶桑捏了捏他的脸蛋,问他:“想和他一起玩儿?”
姜离点头。
姜扶桑卷翘的睫毛扑闪几下,继续用手语:“那你去叫他进来吧。”
姜离不怎么会笑,不过他高兴的时候动作会比平时更加敏捷,他一个蹦子从椅子上跳下去,蹬着小腿跑去门口打开门。
彼时戎狄正思考怎么和姜扶桑解释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听到开门声,他以为是姜扶桑有事找他,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同时开口问:“怎么了?要什么?”
低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姜离,戎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他刚走到姜离面前,就被他扯着袖子往病房里拽,戎狄一挑眉,蹲下身和姜离平视,用不太标准的手语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姜离盯着他看了会儿,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继续拽着他走。
戎狄无奈只能跟着姜离走进去,但也只是让身体堪堪进了门就没敢再往前走了,他下意识地在房间里找姜扶桑的身影,仿佛急着证明他是被姜离强行拉进来的,而不是他自己闯进来的。
他脸上那些微妙的神情落入姜扶桑的眼底,她声线平静地开口:“进来吧,姜离想和你一起玩。”
戎狄闻言提着的心才落下来,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戎狄陪姜离画了好几张画,姜扶桑安静地坐在床头看外面的灯火,时不时看姜离一眼。
她回过头的时候,总能对上戎狄的眼睛,但每次他都会很快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摸一摸自己的鼻子。
很安静,好像又没那么安静,姜扶桑能听见心里乱成一麻的声音。
除夕是要守岁的,但是姜离要保持正常的作息,所以不到九点半,戎狄就哄着他上床睡觉了。
姜离睡着后,房间里顿时只剩他和姜扶桑。
戎狄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工作,才启唇,声音不大:“刚才我和徐放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
“我其实……”
“我不会再走了。”姜扶桑的眼睛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便涟漪,“我想请求你放过徐放。”
这个结果分明是他想了很久的,可是当姜扶桑真正说出口的这一秒,他却并不高兴。
他没说话,姜扶桑以为他是不相信,便继续开口道:“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身上放定位器。”
“好,我可以答应你。”
戎狄薄唇翕动着,吐出这么一句话。
明明他是想给她解释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顺势而为,与其用那些苍白的说辞粉饰太平,不如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最后自私一次。
空气又归于沉寂,戎狄帮姜离整理好他的画笔和那几张画,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
走到门口,戎狄脚步停下来,他稍一侧身,启唇:“刚刚林嫂打电话来,说别墅里的彩灯都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