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被他看得心脏一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眼里晕染开晦涩,又重复了一遍:“忘记了。”
“嗯,那我现在提醒你吃。”
姜扶桑用沉默回答他。
戎狄伸手把那盒草莓拿过来,挑了一个最大的往姜扶桑唇边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吃完,还会不会生气?”
“我没有生气。”姜扶桑樱唇微张,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戎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没什么生气的必要,医生说为了孩子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况且……我生气,生的过来么?”
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虽然试图弥补了,可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得到原谅的。
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沉重地砸在戎狄的心脏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嗯,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
“也是最爱你的人。”他说话时大着舌头,前面的几句话每个字都模糊在一起,唯独这句,咬字格外清晰。
草莓抵在姜扶桑的唇瓣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失神。
她张嘴咬了一口,酸味在她舌尖绽开,姜扶桑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戎狄见状紧张起来,酒都醒了不少,问她怎么了。
姜扶桑摇摇头,说:“没什么,太酸了。”
这种个头大的草莓,一般都很酸,比她吃过的菠萝还酸。
戎狄把剩下一半塞进自己口中尝了尝,确实很酸,但比不过心里的酸楚。
“你是不是……不想听我道歉?”戎狄细细描摹着姜扶桑的脸型,视线最后落在她藏匿着一整片星辰的眸子里。
姜扶桑嗯了一声:“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太小的事情不需要道歉,太大的事情道歉也没用,强迫着受害者原谅施害者的罪行。
戎狄眸色一深,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就这样看着你,你不想跟我说话也好,我和你说话就行。”
他顿了顿,笑得苦涩:“为什么,你就在我眼前,我却连这些事情都做不了。”
甚至现在把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都是借着酒劲,他把自己的灌的大醉,就是为了能告诉她他心里在想什么。
姜扶桑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出声,戎狄突然弯下腰,脑袋贴在她腹部,很轻,若即若离。
要说的话都梗在喉间,姜扶桑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乌黑的发丝,和被碎发遮住的深邃眼眸。
戎狄贴在她肚子上听了会儿,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神情低落地把头往后移动一点儿,顺势枕在姜扶桑腿上。
他伸出手,精准地捕捉到姜扶桑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声音低哑沉重:“姜扶桑。”
“嗯,你说。”姜扶桑应了一声。
戎狄又模糊不清地叫她的名字:“姜扶桑。”
这次姜扶桑没应声,她柳叶般的细眉逐渐舒展开。
“姜扶桑。”
“……”
“你怎么不说话?”
“……”
“那我说。”戎狄郑重其事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