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下意识地往戎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才舒展开眉心，仔细打量那个男人。
“你就是姜扶桑吧？”
这次男人没有用变声器，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苍老，至少有六十多岁。
姜扶桑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你认得我？”
“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尤其是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人说这话时，似乎想到了久远而美好的事情，音调上扬着。
姜扶桑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语气里的怀念，试探着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兆斌和我也算是生死之交，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女儿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生死之交，那是过命的交情，他这样说，让姜扶桑心里的警戒放松了几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我有个朋友在营业厅工作，他告诉我的，我已经找了你一段时间了。”
“因为我父亲的事？”虽然她这么问了，不过姜扶桑并不觉得答案会是看肯定的，姜兆斌已经离世六年有余，他这个时候才站出来，其中必然有蹊跷。
男人很坦诚，声线苍老：“当初兆斌创办公司找到了我投资他的项目，那个时候我就很欣赏他，我相信，只要项目成功了，收益率将会极其可观。”
下一秒，他眼里闪过悲凉：“他那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大，把谁都当朋友。”
姜扶桑细眉紧蹙起来，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听你的意思，你和我父亲关系应该不错，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金建眼里闪过悲痛，他低着头，良久才开口道：“我也是走投无路。”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条放在姜扶桑面前：“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找到你。”
姜扶桑目光落在那几张纸上，扫了一眼，都是借条，每一张数额从五十万到三百万不等，加起来大概五六百万。
“这些都是我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下的债，还有五百万的高利贷，我实在填不上他的这个大窟窿，所以才……”
姜扶桑沉默不语，把这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是为了还清儿子欠下的巨额赌债所以才找到她，一千万卖给他姜兆斌死亡的真相。
金建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把借条又收回去，缓缓道：“这些年我一直沉默，是怕戎光耀发现还有我这个漏网之鱼，他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人，当年知道那件事的，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不少人直接人间蒸发了，如果他知道我还好好的活着，一定不会放过我。”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戎光耀？你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姜扶桑微眯着眼眸，字句清晰地开口。
“他一定会立刻就对我动手。”这句话，金建说得很肯定，他面上流露出恐惧和惊慌。
姜扶桑还准备继续问些什么，突然，一群穿的流里流气的人走进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