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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追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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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小可怜的孩子,看起来真的非常可怜。我心里一酸,想着她多半也是没有父母,如果有父母,谁又会忍心自己的孩子如此流浪。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快吃吧,吃吧。”

小可怜可能饿的时间太久了,这么大一碗饭吃完,似乎没有吃饱。我叫她跟我一起到了院子里的伙房,又给她盛了一碗。

这一次,我叫她慢些吃,不用急。

“小可怜,你家在哪里?家里的爹娘呢?”

“没有爹娘了……”小可怜捧着碗,抬起头,可能许久没有吃过热乎乎的饭,没有在挡风遮雨的屋子里呆过,我这么一问她,她眼泪汪汪的说道:“娘……走了……不要我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

“睡着了,再也醒不来……”

我一听,就知道她的母亲肯定是过世了。

小可怜慢慢的吃着,我问一句,她说一句。她还很小,自幼没有了爹,跟着母亲过活。家里很穷,母亲要种一点田,还要帮别人做些杂活才能维持生计,等母亲一死,小可怜就漂流在外。起先,她跟着一个要饭的老叫花子到处流浪,不久之前,老叫花子也病亡了,剩下小可怜一个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卧地睡着。

“没事,不要紧,就住在这里吧。”我看着小可怜,就觉得自己虽然从小没了母亲,不过,却比她幸运一些。

我把平时放杂物的一间小屋收拾了出来,给她铺了一张小床。屋子虽小,又破旧不堪,可总算是个安身的地方。

“你就在这里睡觉,醒了,在院子里玩,不要到处乱跑。”我对小可怜说道:“我要出去干活,晚饭时候就回来了。”

“嗯。”小可怜赶紧点点头。

我带上院门,来到了河滩,自己的破船就留在这儿,驾着船下河之后,慢慢的上下巡游了十多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河道捞尸的人只有我一个,但生意却很稀少。我现在还有积蓄,倒是不担心衣食,只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又一直打探不到师傅的下落,心中总是烦闷。

这一天时间,就静静的过去了。晚饭之前,我收船回家。回家以后,就看见小可怜拿着菜刀,在伙房的门口劈柴。

她还很小,可是劈柴劈的竟然相当利索,显然以前就帮着母亲做过杂活。我跑到村里别的家户,花钱买了一只鸡,晚上下锅炖了,叫小可怜一起吃。她不知道多久没有吃到如此鲜美的食物了,一口下去,小脸蛋上满满的都是幸福洋溢。

我原本想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然后再换个地方,不过收留了小可怜,就暂时不打算搬家。小可怜很懂事,人虽然小,却很勤快,还会洗衣服。

我的生活,依旧是那样,除了每天晚上收船回家,夜深人静的时候,吹一吹笛子,就没有别的消遣。这里距离桐川城不是特别远,有时候村里人也会结伴到城里去,买一些东西回来。每每他们结伴进城,我也想回去看看,但一想到跟青衣楼那些人的过节,我就又不愿去了。

每次吹奏笛子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瑶月,但很多事情,自己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其实也知道个大概。我和瑶月,只不过是人生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已,即便有所交集,仍旧要擦肩而过。

又是一个平常的清晨,我出门下河,一出门,就遇到了些不痛快的事,两个村子里的孩子在河边玩,把我的小船推下河,结果弄不回来,让小船在浅水中漂浮,要不是我去的及时,船差点就顺流漂走了。

我冲着两个小孩骂了一通,他们急急忙忙的跑了。等我把小船收拾利索,重新推下水去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觉得烦躁,莫名的烦躁,跟谁都想发脾气。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感觉浑身上下要炸开了一样。我并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如果放在过去,两个孩子只是无心之过,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这么粗鲁的叫骂。

我这是怎么了?

我暗自摇了摇头,自己告诉自己,平心静气,若是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每天下河行船,其实都是老一套,很多时候就白白的转悠一天,什么收获都没有。这一天也是如此,我提前收船回家,等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村里一户人家站在院门外面,小可怜则泪汪汪的躲在篱笆门的后头。

“这是你收留的小乞丐?”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婶叉着腰,见我回来了,人还没走到跟前,就说道:“赔钱吧。”

这个大婶我以前就知道,蛮横刁钻,一个村子的人都不愿意招惹她,很少跟她打交道。我自从住进村子,也不跟她来往,没必要惹什么麻烦。可是不招惹她,她自己倒是找上门了。我看见她出口就这么不客气,慢慢的把东西放在门边,说道:“怎么了?就要赔钱?”

“这个小丫头,把我家的羊给毒死了,你说要不要赔钱?那是上好的羊,已经养了一年了,到了年底,拿到桐川城卖掉,能卖不少钱。”

大婶满嘴唾沫星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小可怜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毕竟是个孩子,白天趁着没事,就到院子外面玩。她也没有跑远,就在村里走动了一下,恰好遇到了大婶家的羊在外面吃草,小可怜拔了些草,喂了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过一会儿,羊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跟着就咽气了。

大婶抓着小可怜,问出了她的住处,跟着就过来要钱,家里没人,大婶不罢休,就在这里等着。

“孩子还小,只是拔了点草,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她把羊毒死了?”

“我的羊养了一年,天天在外头吃草,一直好端端的,就她喂了一次,羊就死了,不是她,你跟我说是谁?”

大婶的嘴皮子非常刁钻,呱嗒呱嗒的说的我插不上话。她不仅说事情,还夹七夹八的说一些难听话,我听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

“你别再这儿跟我废话了,羊多少钱,直说,拿了钱赶紧走。”

“哟,你一个外来户,还跟我装起阔老爷了。”

大婶本身就是混不吝,看到我一点面子不给,当时也是火起,叉着腰在那里骂。我心里很烦,一把将她推开,径自走进了院门。如此一来,她儿子就不干了,嚷嚷着上来要动手。

他这么一动手,我反手一巴掌,对方招架不住,直接被打翻在地。大婶看见她儿子满嘴血,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多余的废话。我进屋拿了些钱,隔着篱笆门丢了过去,冷冷说道:“拿着钱,立刻给我走。”

母子两个捡起钱,灰溜溜的走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仍旧烦的要死,恨不得追上去,再把他们痛打一顿。

“哥哥……”小可怜怯生生的走到我面前,伸着小手,拉着我的衣襟,小声说道:“都怪我……可我只是想让羊儿吃一点草……哥哥……”

“我叫你不要出去乱跑,你偏要去,不出去,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我心里烦,无处宣泄,听到小可怜的话,甩开她的手,自己进了屋。

小可怜站在屋子外面,却又不敢哭出声,一步也不敢动。我自己闷着头,坐了好一会儿,那股烦乱,仍旧在心头不住的漂动。

但是,烦躁之余,我心底就觉得不对。我自从闯荡河滩以来,从来都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去处事,即便有时候吃点亏,自己也都认了。

更何况,小可怜那么小,又没有什么错,我更不可能对着她去发脾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自从当时在桐川的时候,我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就不时的迸发出来,导致跟十一娘他们时常斗气,最后负气出走。

这不对劲,肯定不对劲,从小到大,我自己是什么脾气,我自己是最清楚的。如果不往深处想,就会觉得,自己是限于这个处境,心里闷,才会心烦易怒,可是等想明白了,我隐隐察觉,是不是有什么外力在影响我。

我冥思苦想,在回想前些日子自己经历的种种细节,可以说,我在桐川的生活,除了前后两次被截杀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意外和遭遇。两次截杀,最后也没有留下影响,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想来想去,我的眼睛,陡然望向了身旁的桌子。桌子上,放着那只小盒,小盒是瑶月送的,里面有笛子,还有曲谱。

想到这里,我陡然一惊,仔细的算一算,自己到桐川之后的一段日子,一切都是正常的,好像就是在瑶月送了我笛子和曲谱之后,我学会了吹奏这首笛曲,才开始变的暴躁无常。

这支笛子,这首曲谱,难道藏着什么秘密?我说不清楚,但是,瑶月无缘无故的,又怎么可能会害我?

更何况,她给我的曲谱,就是我在梦里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曲谱,在梦里听着没事,自己吹奏了以后,就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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