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苗一天窜一截,长势喜人极了。池桥松还是每天安稳的练拳、教拳,然后看报、逛街,时不时打听朱大元帅仗打得如何了,老师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天报亭的喇叭里,传来老板沙哑的叫喊声:“号外,号外,申系南扩,瓯阀不日将退兵,朱大元帅又打胜仗啦!”报亭已经围了一圈人。池桥松暗自鼓劲,挤进了人群中,抢到一张带着油墨香味的《江右晨报》。他不买,他只看看。《江右晨报》首页头版头条,就是老板所说的申系南扩、瓯阀退兵之事。江右省是内陆省份,一共十一个地级市,被四家军阀瓜分。其中浮梁、广信、弋阳三个市,被朱大元帅占着,于是设立了彭蠡地区,自领彭蠡地区行署专员一职。世人便称朱大元帅为彭阀。墨坎县就隶属于浮梁市。彭阀与隔壁省的瓯阀,势力范围挨在一起,所以经常起争端。这一次彭瓯之争,意外引起了大军阀申系的觊觎,趁机南下扩张,捅了瓯阀的屁股。瓯阀的陈大元帅,不得不退兵抵挡申系入侵。朱大元帅捡了个大便宜。乘胜追击,想要一举拿下瓯阀的一个市。看完新闻,池桥松便放下报纸,挤出人群之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希望讲武堂的老师早点回来。”随后。池桥松去了一趟墨坎电视塔,电视塔是整个墨坎县的最高建筑物,足有一百五十米高度,而且步行梯对外开放。没多少人愿意爬这么高的台阶,就为看看风景。力士境下上等的池桥松,身体明劲滋生,力气源源不断,自然不畏惧爬楼梯,咚咚咚一鼓作气就爬到顶上。撑着铁栏杆,放眼西望。整个彭蠡大湖尽收眼底,渔船密密麻麻。不过这还不是彭蠡大湖的丰水期,等到五月梅雨来袭,彭蠡大湖的水位几乎能淹没到墨坎县的城墙脚下。那时候可以称得上是烟涛微茫信难求。………“大哥,大哥,你可回来了!”池桥武在一道坎山脚下等着。“怎么了?”“野猪,野猪进山了,把田舍的扁豆苗给嚯嚯了好多。”“野猪?”池桥松快速赶去后山田舍。便见竹篱笆被拱开一个缺口,池父砍来新的竹子,准备修补这个缺口。一亩薄田中的不少扁豆苗被吃掉。损失倒也不算大。“我回头给你做几个夹子,吓吓野猪。”池父说道。“野猪哪去了?”“惊跑了,我估计还在山上,你要小心。”“小心的是野猪,爸,砍刀借我。”“你要干啥?”池父问道。“找野猪。”“你别逞能!”“放心。”拿过砍刀,池桥松就往山林里钻去,如今他已是力士境修士,一拳能把槐树打断,早就手痒想要打打猎。家里没有猎枪,也没有弓弩,只能用砍刀。“大哥,带上我。”池桥武骑着竹马,追过来。“回去!”“哼!”进了山林,池桥松胡乱逛起来,他没有猎人经验,并不知道怎
么追寻猎物。不过一道坎并不大,来回转上一圈,能找到野猪最好。一个小时后。没找到野猪的池桥松,在山顶的一口泉水边,弯腰抄水喝。一道坎一点也不秀丽,更没有险峻之处。树木也比较单调,松柏、竹子、栎树、杏树居多,倒是有不少攀缘的藤条。斑鸠、画眉、喜鹊,漫山遍野。动物也都是些黄狼子、刺猬、狐狸等小兽。唯独山上泉水很多,各个方向都有小溪往山脚下蜿蜒流淌,潺潺的流水声,配合画眉鸟的叫声,别有风味。蓦然。他听到身后有哼哧哼哧的声音。当即握住腰间的砍刀,转过头去看,在树木掩映之间,看见一头黑黢黢的肥硕野兽,正对着一棵树蹭来蹭去。“野猪!”池桥松视力很好,立刻认出这头野兽。目测得有三百斤。是一头成年野猪,但还算不上大野猪。墨坎县的千里翠陇陵,野猪数量很多,群山中有一些年老成精的野猪,叫做“游山鼓”,超过一千斤重,乃是实打实的灵兽。老猎人都说,吃了游山鼓,至少增寿一年。可惜想猎到游山鼓,不是一件容易事。“今天我就拿你开刀。”池桥松小心翼翼的靠近野猪,他对《疯牛大力拳》烂熟于胸,可只有果实提供的多年练拳经验。对于野外实战,与兽与人交手的经验,依然为零。沙沙。脚下踩着树叶,发出了一点儿声响,这迅速惊动野猪。野猪蹭树皮蹭得正舒服,但警觉性依然很强烈。一人一猪,隔着一棵老松树,互相对视。当是时,池桥松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拎起砍刀冲过去,一记牛角冲撞的拳法招式,融入砍刀之中,兜头劈下。野猪似乎瞧见池桥松脸嫩,竟然不逃,而是低着头冲向池桥松。猪嘴张合,猪鼻子哐当一声。砍刀笔直砍在野猪脑袋上,巨大的力道,当场就把野猪脑袋开了瓢,脑浆子都洒出来。野猪瞬间暴毙。池桥松轻轻闪身,躲开野猪去势不减的冲撞。砰咚。暴毙的野猪,头顶嵌着砍刀,一路冲撞上那棵老松树,才顺势倒地。肥硕的尸体上,四肢还在不停抽搐。“呼。”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池桥松轻轻吹了口气。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只一刀,就把三百斤的野猪砍死,这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他顿觉飘飘然。“比想象中简单得多,就算不用砍刀,我赤手空拳也能打死它。”池桥松已经清晰的定位出,自己现在的实力。他之前就明白,自己大约是力士境下上等。但力士境下上等,究竟实战定位如何,多少有些朦胧。今天这一番狩猎,便彻底明白。明劲滋生,全身仿佛用不完的力气,这远超普通成年人,即便拳王泰森巅峰期,也不一定有力士境的拳力。拖着野猪后腿,池桥松轻松下山。池父还在修补田舍的篱笆,池桥武则在一旁递工具,见到池桥松拖着野猪过来,父子两人都目
瞪口呆。“哇!”池桥武飞一般奔过来,绕着池桥松转圈子:“野猪,野猪,大哥你把野猪打死了!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池父也惊叹问道:“你打的?”“爸,我如今学了武,打一只野猪轻轻松松。”池桥松淡淡说道,野猪而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