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寒缓缓地抬起那双节骨分明的手指,虎口像是在比量她脖子的纤细程度,慢慢地靠近。
许暖意清楚的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松地念断她的脖子。
她喉结轻滚,睫毛颤动。
就在傅靳寒的手马上碰到许暖意的那一个瞬间。
他却缩回了手。
“我好脏……”
“暖暖,离我远点。”
傅靳寒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兽,蜷缩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头埋下,好像害怕被她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许暖意眼泪婆裟,她知道他现在恢复了一部分意识了。
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又笑又哭道:“你才不脏。”
傅靳寒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暖暖会多看他一眼,她能进来陪他,还安慰他,他应该满足了。
不敢奢望太多,更不想让她害怕自己。
她已经……够讨厌自己了。
他头埋得更深了,道,“你快走,我是个怪物。”
当一个人对自我多么唾弃的时候,他才会用怪物来形容自己?
许暖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许暖意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不会走的,我要陪着你,我说过不会逃了,傅靳寒,以后你就算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傅靳寒胸口那淤积的躁意,好似被她一点点抚平。
他漆黑的瞳珠逐渐恢复清醒。
“暖暖,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你最害怕,最恐惧,最厌恶的傅靳寒。
许暖意道:“是我的傅靳寒呀。”
那一刻,躁郁彻底消散,那双黑曜石般坚硬冷酷的眸子中,出现一道柔软的光,他轻轻低下头去,细嗅她身上让人心安的淡香。
男人眸底暴戾、不安、躁动,像是被一缕春风抚平。
他的双眸里好像慢慢地恢复了清醒。
下一刻,双眸恢复冰冷,但又充满了淡淡的柔情。
他嗯了一声。
“嗯,是你的。”
“一直都是你的。”
许暖意满意地笑开了眼。
而站在铁门外的一群胆战心惊的人,见到这个场面,不由集体打出一个的“?”。
赵医生傻眼了,他花费数十年去研究如何更好的克制傅靳寒的躁郁症,用了不下百种的方法。
如今因为傅靳寒病情更严重,不得不采用电击治疗法。
他诚惶诚恐地试错。
结果别人一抱就把人给安抚了?!
那么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谁能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