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梦诛,简家给你什么好处?你非得处处向着他们?”
李承气得砸了御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他双手掐腰,气的呼哧带喘,脑瓜子“嗡嗡”的。
“皇上,莫动气!”
乔琪举着茶杯送到李承面前,看着一地狼藉,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贵重的物件儿都撤下去了。
“你说说,她到底图个什么?”
仓梦诛都被简家人赶出大将军府了。
她是不是只有欺负他的能耐?
李承心里酸唧唧的不平衡,他做药人的时候,冷韫非打即骂,一天没几个时辰有好脸色。
简稀做仓梦诛的药人……这都快把他宠上天了吧?
“简少将军最近一直出入仓谷主的住处。仓谷主出去逛街,简少将军也贴身随行。”
“奸诈!谄媚!”
李承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下旨让简少雄明年开春去封地。
简家接到圣旨,一家人欢天喜地。
“太好了!太好了!”
张舒枫多日愁眉终于舒展,拍着儿子的肩膀,一脸得偿所愿的畅快。
“皇上这么突然松口了?”
唐慧语很奇怪,前几天相公还因为留人质的事跟皇上闹的很僵,今天就下旨说可以让他们走了。
“是仓仓!”
简稀眼眸一亮,转身往外面跑。
他就知道仓仓不会不管他,更不会看他委屈巴巴的困在京城做质子。
“你不在家吃饭了?”
唐慧语逮着儿子的背影喊了一句。
“我去仓仓那里吃!”
声音还萦绕耳边,人却已经消失无踪。
“唉!”张舒枫长叹一声,“欠债难还啊!”
“母亲,我们进去吧!”
唐慧语扶着婆母进屋,简少雄紧随其后。
简稀一路跑到仓梦诛家,“哐哐”砸门,余惠在院里怒吼一声“谁啊!”
“小惠,是我,开门啊!”
他声音里带着喜悦,整个人仿佛都泡在蜜罐子里,仓仓还愿意为他跟皇上争,是不是等他离开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走?
“简少将军,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余惠看了看灰白色的天,不是说要照顾主人的名声,等天黑透了再过来吗?
“我有事找仓仓!”
简稀冲进正房,见里面坐着的人,脸上“唰”的沉了下来。
“陈三郎,好久不见!”他一屁股坐在仓仓身边,“这个时间怎么有空来看大夫?”
他们白天不是见过了吗?
陈阳华好不要脸,大晚上还往小娘子家跑。
“仓仓没去过官宴,我来给她讲讲,明天也好一起赴宴。”
陈阳华扫了眼他们之间的距离,眸色暗了暗,表面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跟山金光买了仓梦诛与简稀的消息,不得不说,她对简稀好得让人嫉妒。
一个药人……还是前药人,至于花这么多心思,给这么多好处吗?
陈阳华不太想要这种随时都能收回去的好处,他更想要人!
“你明天要去参加长公主的宴会?”
简稀一下子明白,从不喜欢与人应酬的仓仓,是为了给简家要好处才答应去赴宴的。
他心里酸胀的难受,恨不能把人抱在怀里,狠狠亲上一番。
“嗯!”
仓梦诛抱着陈皮茶消食,懒洋洋的问陈阳华。
“明天一定会有好吃的鱼脍?”
“一定会有!”
陈阳华与长公主家的大郎君是好友,消息是提前送到宰相府的,请他务必到场品鉴。
他发现仓仓对别的不上心,对吃食却有所好,不过得是顶尖儿的美食,不然还真调不起她的兴趣。
汴梁城冬天做鱼脍的酒楼不多,他带她去吃过一次,她刚放嘴里就吐出来,说鱼不新鲜,至少死了十二个时辰。
陈阳华找来掌柜,经查看,后厨的鱼确实是死了。
大厨怕东家责怪他们没养好鱼,就把死了一天的鱼当新鲜的鱼卖。
“那就成!”
仓梦诛吃饱了就困,吩咐余惠送客。
“简少将军,不如一起走吧!”
陈阳华对简稀比了个“请”。
他既然对仓仓动了心思,又怎么可能让她与别的男子再有接触?
陈阳华不是长子长孙,家里有大哥、二哥扛着,成了家可以分出去住。
他对京城的闺秀没什么感觉,以前是不想耽误别人,现在有治愈的希望,母亲给他拿了不少画像,看着都没什么感觉。
母亲煞费心思的约见面,小娘子在看到他坐着轮椅的时候,眼里已经写出了答案。
他见过的娘子里,只有仓仓对他像对正常人一样,该怼怼、该治治,眼里没有怜悯,也没有审视,仿佛他就是个普通人,仿佛他就是他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今天仓仓与母亲争吵,他本应该站在母亲一边,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她,想着以后他们走到一起,他可以陪着她游山玩水,也可以陪着她治病救人。
陈阳华不知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有的,等他知道的时候,任何小娘子再入不得他的眼。
“我还有事跟仓仓说,就不同陈三郎一起了。”
简稀脑子里的弯弯绕没有陈阳华多,凭借雄性本能,他一眼就能看出陈阳华的企图。
走?
是不可能的!
他不仅不走,他还会睡在这儿。
简稀觉得自己像个贪心的恶鬼,以前觉得有段缓冲时间就行,现在觉得……他不想放开仓仓!
他们还没分开,旁边就有人虎视眈眈的准备抢人。
仓仓是不是对陈阳华太好了?
“……好!”
陈阳华看了眼快睡着的仓仓,又觑了眼“护食儿”的简稀,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他们就算在一起又如何?
简稀的家庭情况,注定他们最后还是要分开。
大魏民风开放,仓仓只要一日不是简家妇,他便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