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使节大张旗鼓的来,灰头土脸的走,赔了夫又折兵。
金珠看着假惺惺来送行的陈思,狠狠的放下车帘,“我还会再回来的!”
陈思背着手,回宰相府复命。
巍峨的皇宫中,李承难得享受一下午后的休闲时光,见乔琪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本折子,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仓谷主的折子。”
乔琪有些发热,去趟太医院,刚好碰到还书的仓梦诛,于是有了手里的折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仓梦诛对皇上从来都不客气,突然客气……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呈上来吧!”
李承拍拍手,打开折子,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头疼起来。
上次仓梦诛让他给冷韫带话,冷韫听到后,脸色立刻灰败下去,整个人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
她遣散冷宫里所有人,天天在里面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布置什么?
李承不是很懂,冷韫既然这么害怕仓梦诛,为什么不逃呢?天下之大,去哪儿不行?
“明天仓梦诛要进宫见冷韫,你到宫门口人进来……用朕的步撵。”
“皇上,这不合规矩!”
乔琪提醒皇上,太后知道这件事怕是要闹,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也不会消停。
“在仓梦诛身上,我干不合规矩的事儿还少吗?”
李承希望仓梦诛看在他诚意满满的份上……别把皇宫给炸了!
“你明天要进宫?”简稀半撑起身子,“我陪你去吧!”
今天来发现仓仓已经在打包行礼,他二话不说回家收拾,在余惠的白眼中把自己的包裹塞到了箱子里。
“不用了!”仓梦诛见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有些私人恩怨,你去不合适。”
她发现简稀越来越爱撒娇了。
偏偏她狠不下心拒绝他,只能由着他胡闹,有几次就差临门一脚,他反而克制住了。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汴梁?”
简稀把人搂到怀里,手脚开始不老实,被她踹了一脚。
“后天早上走!”仓梦诛推开(月匈)口的大手,“一会儿难受的还是你……赶紧睡吧!”
“那我明天回家跟父母说一下,后天我们一起走。”
“好!”
天光大亮,没了恼人的鸡鸣,仓梦诛睡了个饱,早起就没影响她的心情。
她一身月白色男装,头戴玉冠,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家早上出来遛弯的小郎君。
仓梦诛走到朱红色的宫门前,背着手看了一会儿。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上前,驱逐她赶紧走。
“麻烦帮我找一下乔琪!”
“……乔总管?”
侍卫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大内总管,天子近侍。
“对!”
仓梦诛白白嫩嫩的小脸,挂着甜甜的笑容,晃得侍卫一愣,随后虎下脸让她赶紧走人。
“不通报……你会后悔的哦!”
“你不走才会后悔!赶紧走!”
侍卫抽了半截儿刀威胁她,没想到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仓谷主,奴来迟了。”
乔琪气喘吁吁的从宫门里冲出来,后面跟着皇上的步撵。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尽职的侍卫赶走了。”
仓梦诛笑眯眯的坐上步撵,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侍卫。
“仓谷主可要罚他?”
乔琪瞪了一眼像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卫。
站宫门口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么出了这么个呆货?敢站宫门口不走的人,是好惹的吗?
“算了!”仓梦诛单手托腮,“正事要紧!”
“是!”
乔琪听见“正事”两个字,后背都被冷汗溻湿了。
从认识这位小祖宗开始,她对什么事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
今天进宫见冷贵妃,说这是“正事”……太可怕了!
仓梦诛坐在明黄的步撵上,接受了一路隐晦的注目礼。
步撵停在冷宫门口,她鼻尖儿轻嗅,顿时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大声,吓得乔琪不敢上前,四个轿夫也躲得老远。
皇宫内禁止大声喧哗,违者发配到掖幽庭做苦力。
乔琪在宫中这么多年,就没见哪个女人敢笑得这么大声。
“你们回吧!”仓梦诛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接下来的画面过于血腥,不适合凡人观看,会做噩梦的哦!”
“仓谷主,皇上让我怎么接您进来就怎么送您出去。您看……我们离远点儿,可行?”
“我没所谓,让你们走,也是不想让无辜的人死在这儿罢了。”
“多年不见,徒儿怎么还多了善心,关心起奴才了?”
冷韫站在院中央,紧张的盯着门口。
她将冷宫布置的全是剧毒,就不信弄不死这丫头片子。
“因为有些人该死,有些不该死……挺简单的道理,师父都要问,是在冷宫待傻了?”
仓梦诛见乔琪带着人跑了,推开冷宫的门,见到了欠债的人。
十年不见,冷韫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美丽,依旧恶毒。
“药王谷谷主—仓梦诛,江湖诨号‘小阎王’。”
冷韫挺了挺胸,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想不到你在江湖上还闯出些名堂,没堕了我药王谷的名声。”
“是啊!”仓梦诛四指夹三针,“为了药王谷的传统,我特意来找你,开心吗?”
“绒菊千针?”
冷韫的脸色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急速后退,不管不顾的把准备的毒药都洒向仓梦诛。
三根银针透过药雾飞想冷韫,像长了眼睛一般,无论她怎么躲都准确的扎在了穴位上,且末针而入。
“咳咳咳……”
药雾散去,仓梦诛捂着胸口咳嗽,冷韫僵硬的被定在逃跑路线上。
冷韫盘算的很好,仓梦诛即便是追过来,她也可以把仓梦诛引入下一个毒雾陷阱。
仓梦诛就是再百毒不侵,在大剂量面前也是个渣渣。
“好徒儿,只要你放开我,我就给你解药。”
“咳咳……这话……你自己信吗?”
仓梦诛捂着胸口,嘴角流血,看上去狼狈至极。
“来人啊!来人啊!”
冷韫扯着脖子喊人,门口出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她眼中迸发出生的希望。
“李承,你过来帮我拔针,我帮你解毒。以后你就不会再受制于人了。”
“哦?”李承背着手,“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