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梦诛,给我解药!”
裴世文不再运气到丹田,疼痛有了缓解,他坐直了身体,怒目而视,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
在汴梁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接触,他连她什么时候下毒都不知道。
“你傻啊?还是我傻啊?”仓梦诛指了指简稀、李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带俩人进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风险吗?
在汴梁我看在裴家宝是小青的男人,你是裴家宝的父亲对你多有忍让。
现在你一肚子坏水,还想让我给你解药?
裴世文,等我走出这里,回到汴梁,会给你解药的。
届时你是派人送我,还是自己送我都可以。
看!
我还是给了你很多选择的,不是吗?”
她的人身安全是可以交给简稀、李乐。
一对一他们可以应对大多数人,但一对多……武功再高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仓梦诛是个不喜欢依赖别人的人。
她做事从来都有两手准备,裴世文如果没那个坏心思,或许她离开山杏镇他都不会知道自己被下过毒。
可惜啊!
这老头儿进了这里就开始翘尾巴,不弄他,她还留着他?
“仓梦诛,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裴世文眼睛通红的瞪着她,宛如一只愤怒的困兽,疯狂的撞击牢不可破的笼子。
“呵~”
仓梦诛再次上下打量裴世文,眼神比之前的更加轻蔑、嫌弃。
“我撒的网,从来都是鱼死,网不破,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按照裴家宝的说法,你坐在裴家家主的位置上已经几十年了。
这么久的时间,你不累吗?
裴家是时候可以考虑换个新族长,至少换个识相点儿的。”
仓梦诛连手握天下的真皇帝都不怕,更何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土皇帝。
在她面前装大尾巴狼,谁给他的脸?
裴世文:“……”
他迅速从愤怒转换成对小辈的无奈,变脸速度之快,川剧不及。
“仓谷主,我突然知晓身中剧毒的事情太过惊讶,口不择言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裴家已经备好酒菜,请跟我来吧!”
裴世文不敢跟仓梦诛硬刚,她一句“裴家是时候可以考虑换个新族长”正好戳中了裴家内部出现的问题。
不少族老认为他老了,想要换掉他,让年轻人上位。
他才四十几岁,正值壮年,怎么就老了?
他们也不想想,裴家今时今日的繁华都是谁辛辛苦苦经营来的。
裴世文努力了几十年,刚要享受一下族长的优渥待遇,这些老不死就急着把他赶下台,想换自己的子侄上位。
真当他死了?
他怎么可能把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裴世文连自己儿子都防,更别提其他几个族老了。
他现在身上不知中的是什么毒,等回去让大夫看看,尽快研制出解药,到时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恶毒的小丫头。
“请裴族长前方带路!”
仓梦诛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压制住裴世文安分的阴暗内心。
她知道他不服,那又如何,还不得老老实实的给她憋着。
裴世文转身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不敢再摆什么谱,快马加鞭直奔裴家宅院。
大街上戴红色腰带的裴家人脸色都不好看,自家族长被当众下了面子,无异让他们同样面上无光。
吴家、郑家人则在心中暗笑,早有人把这一幕传回了本家,准备看裴家人笑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吴英瑞听到闹市上这一幕,没绷住,乐得直拍大腿。
裴世文这人最好面子,谁敢在他面前大小声,回头准被穿小鞋。
小姑娘真勇啊!
“你们去暗中接触一下裴家那个大夫,看看裴世文中了什么毒?”
吴英瑞安排人去查毒源,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或许他能借着这小姑娘的东风,干掉一直盘踞在他吴家上方的巨鳄。
裴世文憋着火气一路跑回了家,转头见仓梦诛在马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腰带,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对他甜甜的一笑。
他娘的!
更生气了!
仓梦诛笑容甜美、灿烂,晃得好多护卫忘记了她的牙尖嘴利、她的坏脾气,愣愣的看着她发呆。
“嗯哼!”裴世文重重的咳嗽一声,“不好意思!裴家的护卫头回见这么漂亮的姑娘,上一次还是在青楼里见的花魁,她可没你漂亮。”
他已经把脸皮撕破,又强撑着把碎裂的脸皮缝上,此时再不端着,下场死命的怼仓梦诛,拿她跟青楼女子比较。
“哦?”仓梦诛按住愤怒的简稀,“原来裴家的女眷还没青楼女子好看,让裴家的爷们儿只能靠青楼女子提升审美……他们好可怜哦!”
裴世文敢不要脸的把青楼女子跟她捆绑在一起,那她就敢把裴家所有女眷拉下水,连个青楼女子都比不过,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想坏了她的名声,她就让裴家女眷给她“陪葬”。
玩儿嘛!
她还没怕过!
“仓!梦!诛!”
裴世文额头上的青筋直蹦,胯下的马不安的来回踢腿。
他就没遇到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子!
这话要换做其他女人听,她们会羞愤欲死,会怒而骂人……哪有像她这样,笑嘻嘻的把裴家所有女人都骂了。
无耻至极!无耻至极!
“诶~在呢~”
仓梦诛愉快的耸耸肩,看着快要气晕过去的裴世文。
啧啧啧~
这段位也太低了。
她还没使出全力呢!
“仓仓……”
简稀拽了拽她的衣袖,让她适可而止,免得裴世文狗急跳墙。
“好吧!”
仓梦诛对着大门里比了个“请”,神态自然的好似她才是裴家的主人。
裴世文咬紧后槽牙,大袖一甩,快步走进裴家。他生怕自己晚走几步,会忍不住想要掐死仓梦诛。
“裴家主,这格局、这心胸……有待提高啊!”
仓梦诛一副教训晚辈的口气,背着手跟着往里走,看着前方裴世文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闲庭散步的跟在他身后,仿佛前面不是让外人闻风丧胆的裴家家主,而是主人放出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