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助理，应该不用时时刻刻做今天这样的事吧？”
她累得连抬手都觉得耗费力气，可男人精神奕奕，像是没有受到分毫的影响。
佟菀姝面对高薪的工作，却已经开始后悔。
她觉得自己像是拿着这一份钱，在做其他的事。
之前两人只是合约关系，虽然有约束，但到底还算是平等。
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养在身边的禁脔，连行为也受到了控制。
佟菀姝越想越担忧，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离他远一点，毕竟，小命要紧。
再这么来两次，她一定会疯的。
佟菀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开口道，“老板，我想辞职。”
“可以。”男人沉声开口，他答应得太过爽快，佟菀姝防备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解。
贺修衍就像是猫似的，就算没什么事，也喜欢捉弄她两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容易地放过她？
他这么好说话，只会让佟菀姝觉得他背后有更深层次的想法和打算，而未知总是恐惧的。
“你看过合同了吗？”男人的眼睛藏着一丝愉悦的笑意，这句话提醒了佟菀姝，她想要下床去拿纸质的合同，刚刚动了动，身体便像被车碾轧过似的。
她连忙停住，想起来还有电子版的，便打开电子版的合同看了起来。
这份合同有五六页左右，她签约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一遍，但难免有遗漏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佟菀姝握着手机的长指骤然缩紧，她总算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
她签的是两年的合同，如果在两年之内提离职的话，需要赔偿公司巨额的赔偿金。
“我让王煜把卡号发给你。”贺修衍冷声道。
见男人要拿手机，佟菀姝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她声音焦急，“我不辞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她，眉眼微勾，从胸腔里传出来了一声简短而磁性的声音，“哦？”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佟菀姝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责备，说出来的话却尽是讨好，“能够为您工作，是我的荣幸，我觉得我还能够坚持坚持。”
“荣幸？”男人随意地提取了她话里的两个字，他声音清冽，态度沉稳，却莫名地让佟菀姝有一种被老师提问的感觉。
她认真了些，“您年纪轻轻就这么优秀，是我学习的榜样。”
她说着，暗暗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资本家的心果然都是黑的！”
“在心里骂我。”
佟菀姝被猜中了心思，像是被拽着尾巴的猫一般，一下便惊蛰了起来。
她连忙否认道，“当然没有，我怎么会骂您呢？”
说完之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演技太过蹩脚，又补充了一句，“我就算想骂你，我也不敢骂的。”
这句话，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哀怨。
她太过认真，明明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却让贺修衍愉悦了起来，他笑出了声，声音爽朗清利，连带着眉眼间的凌厉都消散了几分。
佟菀姝不禁被这笑容吸引，男人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变得柔和了起来，比明月更加耀眼灿烂。
她认真建议道，“贺总，你应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
“喜欢？”男人的声音低沉，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却还是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的愉悦。
佟菀姝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点了点头，“你再这么笑笑，没准我就敢当面吐槽你了。”
她像是被这笑容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足以化开寒冰，像是能够致使万物生长。
贺修衍蓦地觉得心里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却又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不准笑了。”
听到男人的命令，佟菀姝委屈地看着他，怎么连笑也不让笑。
贺修衍的声音低沉冷冽了几分，眼神变得格外的危险，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话音落下，佟菀姝立马紧张地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她眼里的防备明显，还自己拉了拉被子，只剩了个脑袋露了出来。
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可爱。
贺修衍的胸腔里涌上了一抹燥意，在心里暗暗地补充了一句，“妖精。”
桐城的昼夜温差较大，高以航忙了一天，早就把贺长齐说的话忘在了脑后。
他踩着月色踏出医院，脑子里还思索着颜颜的病情。
清除记忆的方法看似简单，可必须根据每个病人的情况作出调整，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发生其他的意外。
稍有不适，很有可能加深颜颜的病情，或者增添其他更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作为医者，他需要为病人负责。
高以航正想着，突然撞到了一抹身影，他正要道歉，对方却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
高以航下意识出拳，拳头挥到了一半，才发现鼻尖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连忙收回了拳头，没好气地看着抱着他的男人，男人眼角含笑，清冷的脸庞更加迷人了起来。
高以航喉结滚动，他早就知道，贺长齐笑得很好看。
传闻，贺教授清风霁月，根本没有多少人看过他的笑容，可他却见了很多次。
次数多到难以忘记，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髓里。
“你大晚上的耍什么流氓？”
“是你先撞到我的。”
这里还是医院门口，夜晚人不多，但难免会遇到熟人，高以航往四周看了一眼，伸手去挣脱男人的拥抱。
感受到他的抵触，贺长齐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高以航瞪了他一眼，对方吸了吸鼻子，声音暗哑，“我在外面等了你几个小时。”
他淡然地说出自己做了什么，像是只是简单的倾诉，却又将委屈全部藏在了话语里。
高以航这才注意到他好像受了些寒，而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短袖。
他的手指触碰到贺长齐手臂上的皮肤，一瞬间只觉得格外的冰冷，高以航皱了皱眉头，“你是傻子吗？”
“我说过了，要来接你下班的。”